“你的发簪!” 他突然看向苏清瑶,“簪头的形状是不是和这孔洞一样?” 苏清瑶一愣,拔出发簪插入孔洞,只听 “咔嚓” 两声,两块令牌竟融为一体,发出耀眼的青光。青光中,无数细小的文字浮现在空中,却在他们看清内容前迅速消散。
“糟了!有人用‘天机不可泄露’秘术!” 苏清瑶拽着他冲向暗道口,“先离开这儿,晚了恐怕……” 话未说完,整座城隍庙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砖石纷纷坠落。沈逸风挥剑劈开碎石,护着她冲进正殿,却见阳光中站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手中握着柄与 “影月剑” 形制相同的长剑。
“沈逸风,别来无恙。” 黑袍人摘下面罩,露出与沈破云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你二叔,沈破天。”
苏清瑶的折扇 “啪” 地掉在地上,沈逸风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二叔?他从未听父亲提过有亲兄弟!而更让他震惊的是,沈破天手中的剑鞘上,竟刻着与 “影月剑” 配对的 “追星” 二字 —— 那是当年父亲与好友共同铸造的双剑!
“父亲他……” 沈逸风声音发颤。沈破天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风儿,跟我回家吧。你父亲的事,我慢慢告诉你。还有你……” 他转向苏清瑶,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幽冥殿的继承人,咱们也该聊聊了。”
城隍庙外,狂风卷起漫天黄沙。苏清瑶弯腰捡起折扇,却发现扇面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三更天,西街老槐树,找老丐。” 她抬头看向沈逸风,却见他正与沈破天激烈争论着什么,阳光穿过他的发丝,在眉间投下一片阴影。
江湖果然如棋,而他们的棋子,似乎从一开始就被摆上了最复杂的棋盘。苏清瑶摸了摸腰间空荡的玉佩位置,突然想起二堂主临死前的话 ——“幽冥殿的新主人已经来了”。这个新主人,究竟是她,是沈逸风,还是突然出现的沈破天?
当三人走出城隍庙时,街角的糖葫芦老汉突然冲他们眨了眨眼,推车上的旗子被风吹得翻转,露出背面的骷髅吞月图案。沈逸风握紧手中的 “幽冥令”,只觉令牌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掌心燃烧。苏清瑶则悄悄将那张写着密约的纸条塞进袖口,指尖触到早上出门前塞给沈逸风的桂花糖 —— 不知何时,那糖竟被他换成了块带血的碎帕,上面用剑刻着 “小心二叔” 四个字。
暮色四合时,三人住进了沈破天安排的别庄。苏清瑶躺在客房床上,望着窗外的一轮弯月,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压低的争吵声。她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却见沈逸风站在月光下,手中握着柄匕首,正是今天在暗道里捡到的 —— 刀柄上刻着 “追星” 二字,与沈破天的剑鞘完全吻合。
“这把匕首,为什么会在二堂主手里?” 沈逸风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城隍庙的密道?父亲临终前说,幽冥殿背后有更大的阴谋,是不是和你有关?”
沈破天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风儿,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但我可以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为了江湖正义。” 他转身走向阴影,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明日一早,我会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他会告诉你所有真相。”
苏清瑶退回屋内,心跳如鼓。她摸出怀里的半块令牌,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突然发现边缘有处极小的凹陷 —— 那形状,竟像是一滴眼泪。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夜啼,她想起白天在祭坛上看到的画像,那个与自己相似的少女眼中,似乎也含着这样一滴泪。
江湖的水,比她想象的更深。而她和沈逸风,就像两只被卷入漩涡的蝴蝶,看似自由,却早已被无形的丝线操控。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 无论真相如何,她都不会让沈逸风独自面对。就像他说的,有些事,必须一起查清楚。
三更梆子响过,苏清瑶换上夜行衣,从窗口跃出。西街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树下果然蹲着个老乞丐,正是白天城隍庙外的糖葫芦老汉。“小娘子,” 老汉递来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发霉的饼子,“吃了它,你就知道该信谁。”
她咬开饼子,里面掉出半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沈破天,幽冥殿叛徒,二十年前弑兄夺剑。” 字迹还未干透,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苏清瑶握紧纸条,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沈逸风举着盏灯笼站在月光里,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晃了晃手中的灯笼,灯面上画着与老乞丐推车上相同的骷髅吞月图案,“其实从昨晚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个独眼掌柜的‘紫燕钉’反着插,而我在父亲的卷宗里见过,这是幽冥殿叛徒的标记。”
苏清瑶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突然想起早上塞给他的桂花糖。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异常,却一直不动声色地追查。江湖果然处处是陷阱,但至少,他们还有彼此可以信任。
“现在怎么办?” 她轻声问。
沈逸风握紧她的手,灯笼的光芒在两人相触的指尖跳动:“先去见那个能告诉我们真相的人,然后……” 他抬头望向夜空,银河横跨天际,宛如一把出鞘的长剑,“然后,我们要亲自揭开这张阴谋的网,无论它背后是谁。”
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们的决定鼓掌。苏清瑶突然笑了,从袖口掏出块桂花糖塞进他嘴里:“呆子,先说好,要是遇到危险,你可不许再像今天那样傻愣愣地挡在我前面。”
“知道了,” 沈逸风咬碎糖果,甜味混着血味在舌尖散开,“但你也要答应我,不管真相如何,都要记得 ——” 他顿了顿,月光照亮他泛红的耳尖,“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已至,小心匪盗 ——” 两人相视而笑,身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中。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别庄的屋顶上,沈破天正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手中把玩着枚刻着 “冥” 字的戒指,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