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转向右侧，整条密道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碎石簌簌落下，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林小野贴在墙上，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岩层——

是玄霄的怒吼！

\"本尊当年能封印你，现在照样能！\"

紧接着是锁链崩断的脆响和某种巨型生物挣扎的动静。林小野的鳞甲疯狂震颤，胸口如压千斤巨石——这是魔神在强行调用契约者的灵力！

\"撑住啊......\"

他咬牙继续前进，终于在力竭前看到了出口。推开伪装的石壁，眼前景象让他怔在原地——

这哪里是什么药田？分明是个坟场！

方圆百丈的洼地里，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残剑。有些已经锈蚀成铁渣，有些却还泛着森冷寒光。而在剑冢中央，九条龙尸锁链缠绕着一截漆黑的剑身，正是弑渊剑的残体！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剑身上方悬浮着三十六盏青铜灯，与噬魂阵中的布置一模一样。每盏灯芯都燃着幽绿色火苗，灯座上刻着人名：墨小雨、赵铁心、慕容雪......

全是这五百年来玄天宗失踪的弟子！

\"原来如此......\"林小野浑身发冷，\"他们用活人魂魄养剑......\"

\"错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小野猛地转身，看见慕容嫣（或者说魔种三十七号）站在三丈外。这怪物的右臂已经变成了骨刀，脸上还保留着部分慕容嫣的容貌，显得格外诡异。

\"是用剑镇压魂魄。\"怪物歪了歪头，\"弑渊剑本就是镇魔之器，可惜玄霄到死都不明白......\"

它突然加速冲来！林小野仓促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菜刀上迸出火花。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柄残剑上。

\"你知道吗？\"怪物慢条斯理地逼近，\"这些魂魄中最特别的......\"

骨刀突然刺向林小野眉心！

\"就是你娘。\"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色剑气从天而降，将骨刀斩成两截！

叶清雪踏剑而来，冰魄剑上的裂纹清晰可见。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身后——唐小柔漂浮在半空，右眼漆黑如墨，左眼冰蓝似霜，周身缠绕着黑蓝交织的光带。

\"小野哥。\"少女开口，声音却带着诡异的回响，\"我们来救你了。\"

林小野的瞳孔骤缩。这个语气......不是唐小柔！

怪物突然狂笑起来：\"终于出来了？我亲爱的......容器小姐？\"

唐小柔（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存在）没有理会嘲讽，而是抬手结印。霎时间，剑冢中的所有残剑齐齐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

\"现在。\"她看向林小野，左眼流下一滴冰蓝色的泪，\"握住弑渊剑。\"

林小野毫不犹豫地冲向剑冢中央。怪物想要阻拦，却被叶清雪的剑气逼退。当他抓住那截漆黑剑身的刹那，九条龙尸锁链突然活了过来，如巨蟒般缠上他的手臂！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林小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碎了，却死也不松手。饕餮鳞甲在龙气刺激下重新焕发光泽，掌心的阵眼符文疯狂闪烁——

\"玄霄！\"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接剑！\"

镇魔渊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龙吟。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瞬息间穿透层层岩壁，出现在剑冢上空——

是玄霄的本命元神！

魔神的状态糟糕至极：黑袍破碎，胸口有个碗口大的血洞，右手甚至已经透明化。但他看到弑渊剑的瞬间，眼中血光大盛！

\"来！\"

林小野用尽全力将剑掷向空中。玄霄接剑的刹那，九条龙尸锁链自动缠绕而上，与剑身融为一体。原本残缺的弑渊剑骤然延长，化作一柄通体漆黑、龙纹缠绕的巨剑！

\"五百年了......\"玄霄轻抚剑身，声音低沉如雷，\"老伙计。\"

魔种三十七号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唐小柔抬手定在半空。少女（？）的右眼黑光大盛，竟隔空从怪物体内抽出一缕猩红雾气——

\"魔种归位。\"她轻声说。

雾气融入她右眼的刹那，怪物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如蜡般融化。而唐小柔则痛苦地蜷缩起来，黑蓝光带激烈碰撞，仿佛有两股力量在她体内厮杀。

叶清雪飞身上前想要帮忙，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林小野挣扎着爬起来，却见玄霄对他摇了摇头：

\"这是她的劫。\"魔神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复杂，\"要么吞噬魔种，要么......\"

话未说完，唐小柔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黑蓝光带轰然炸开，待光芒散去，少女安静地悬浮在半空，右眼漆黑褪去，变成了与左眼一样的冰蓝色。

不，不完全一样——仔细看会发现，她双瞳深处各有一条微小的黑龙在游动！

\"我回来了。\"唐小柔（或者说全新的存在）微微一笑，\"小野哥。\"

这个笑容让林小野如坠冰窟。明明还是那张脸，那个声音，但眼神中透出的沧桑与威严，绝不是那个会为他偷藏馒头的杂役院少女。

\"你不是唐小柔。\"他哑着嗓子说。

\"我是。\"少女轻巧地落地，双瞳中的黑龙缓缓游动，\"也是叶冰璃的一缕分神，更是魔尊培育的容器。\"她歪了歪头，\"但现在......\"

冰魄剑突然飞到她手中，与弑渊剑产生奇妙共鸣。

\"我选择做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