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府厅堂里已聚满了人,众人神色各异,交头接耳,皆是为了商议后续的诸多事宜。
董婉扶着董母到厅堂主位坐下后,快步走到宋怀谦身旁坐下,神色凝重道:“禾穗伤得太重了,实在不宜挪动分毫。如今她的状况,稍有颠簸,便极有可能加剧她的痛苦。这丫头也是命大,硬是咬牙坚持,等到了你赶过去。”
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我想在娘家呆几天,一来禾穗是为了救巧姐儿他们才落得这般重伤,我实在放心不下她,想守在一旁,能第一时间照应;二来也想着和家中父母兄长们仔细商议一下后续请医寻药的事儿,毕竟王府人脉广些,多些人出谋划策,说不定能更快找到治好禾穗的法子。敬之,你看我这想法可妥当?你要是觉着不妥,咱们俩再合计合计,怎么安排才最有利于禾穗养伤。”
宋怀谦思索片刻,果断地对身旁的阿彻说道:“阿彻,你速速回王府,向母妃说明缘由,并转告她世子妃需得暂且留在蕫府。”
阿彻闻言当即拱手领命,转身如一阵疾风般匆匆离去。
董婉看着阿彻离去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眼中溢满感激,“敬之,多谢你能理解我。禾穗这丫头太可怜了,我若不尽心,实在难安。”
宋怀谦轻握住董婉的手,温柔安抚道:“婉婉心地善良,此举亦是应当。禾穗于咱们有恩,我自当全力支持你。在董府若有任何需要,尽管派人回王府告知我。”
董婉微微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暖意。
这时,玄霄冲着躺在地上的母犬突然呜咽了一声,这突兀的动静瞬间引得众人一阵紧张。
董景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身着的湖蓝交领长衫满是褶皱,衣角还沾着灰尘,头发略显凌乱,整个人看上去委顿又憔悴。他似乎有话要说,可满心的懊悔与自责,像块大石头般哽在喉咙,让他一时难以出声。
董景逸埋着头,声音沙哑:“都怪我……若不是我抱来玄霄给巧姐儿显摆,也不会……”他的话语被悔恨截断。
他们所在的园子,平日里被拾掇得极为整洁,枯枝败叶皆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唯有一些零散的落叶和拇指大小的鹅卵石,这看似整洁的环境,此刻却成了困境。四下里竟找不到一件趁手的工具能用来驱赶母犬,若不是禾穗拼尽全力死死抱住母犬,董景逸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还能这般安然地跪在此处。
他们身处的园子,往昔一直被精心拾掇,平日里连一片枯枝败叶都难寻踪迹,地面上只有些零散飘落的树叶,以及星星点点拇指大小的鹅卵石,本是一派整洁有序的景象。
可谁能想到,这看似规整的环境,在危机来临时却成了极大的阻碍。当时,四下里目光所及,竟愣是找不到一件能顺手用来驱赶母犬的工具。
若不是禾穗当时拼了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发狂的母犬,董景逸光是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还能这般安然无恙地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