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齐墨和虞雪霁从坍塌的虞家祖宅中狼狈逃出。齐墨怀中那半面染血的铜镜还在发烫，镜面上映出的幽冥景象忽明忽暗，隐约可见北溟殿方向涌动着不祥的黑雾。

“得赶紧找到父亲，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虞雪霁的嫁衣被尸油浸透，发间的银簪也断了半截，往日的飒爽英姿荡然无存。她握着齐墨的手，却发现他的掌心一片冰凉——自从在祖宅见到爷爷的虚影后，齐墨就一直沉默不语，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

两人沿着布满青苔的石板路疾行，忽见前方一座巍峨的府邸，朱漆大门上挂着“幽冥房产局”五个鎏金大字。大门两侧，两个牛头马面的鬼差正百无聊赖地嗑着鬼瓜子，见有人来，立刻将狼牙棒一横：“干什么的？”

“我们要查虞家祖宅的房产证。”虞雪霁掏出将军印信，却发现印信表面竟布满了细密的裂痕，“这是公务，还请通融。”

鬼差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其中一个突然嗤笑一声：“虞家？早就败落了！那宅子的房产证啊，十年前就抵押给冥界钱庄了。”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卷泛黄的文书，抖开后，齐墨赫然看见上面写着“虞氏祖宅永契”，落款处盖着爷爷齐铁口的朱砂手印。

“不可能！”齐墨抢过文书，纸张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他仿佛看见十年前的夜晚，爷爷独自一人跪在冥界钱庄的大堂，面前摆满了写满咒文的契约，而在阴影中，鬼婆正狞笑着注视这一切。

虞雪霁脸色惨白：“父亲明明说过，祖宅是留给我做嫁妆的……”她话音未落，房产局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座建筑开始剧烈摇晃。无数纸人从地底钻出，它们手中拿着空白的房产证，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贪婪的幽光。

“想要房产证？那就拿命来换！”阴森的女声在空气中回荡，鬼婆的身影出现在房梁之上。她穿着血红色的嫁衣，头上的泣血凤冠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齐墨，你爷爷欠我的债，也该清算了！”

话音刚落，纸人们蜂拥而上。齐墨举起铜镜，镜中射出一道金光，将最前排的纸人烧成灰烬。但更多的纸人源源不断地涌来，它们伸出利爪，在齐墨和虞雪霁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小郎君，你看这是什么？”鬼婆突然抛出一物。齐墨定睛一看，竟是爷爷的罗盘！罗盘表面布满裂痕，指针疯狂旋转，指向房产局地下三层。鬼婆咯咯笑着：“那里藏着真正的房产证，不过……”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得用活人献祭才能打开！”

虞雪霁银枪横扫，将逼近的纸人逼退：“小郎君，你先走！我来断后！”

“不！我们一起！”齐墨握紧铜镜，“爷爷一定留下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