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门的刹那,刺骨寒意顺着齐墨的脚踝爬上脊背。眼前并非想象中的阴森之地,而是一座悬浮在血雾中的鎏金城池,城门匾额上“酆都别院”四个血字正缓缓渗出黏液。虞雪霁攥紧银枪,嫁衣上的金线突然发烫:“这里是我母亲生前的封地,没想到如今已被鬼婆势力渗透。”
城池街道上,行尸走肉般的鬼差拖着锁链穿梭,他们的瞳孔里漂浮着细小的骷髅。齐墨怀中的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中映出街角巷尾无数双监视的眼睛。“小心,”虞雪霁将他拽进阴影,“这些鬼差都被种下了‘窥魂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上报。”
话音未落,一阵铃铛声由远及近。十二具抬着朱红花轿的僵尸整齐划一地出现,轿帘无风自动,露出半张涂着尸蜡的惨白面容。“雪霁妹妹,许久不见。”沙哑的女声从轿中传来,腐臭气息裹着黑色长发倾泻而出,“鬼婆大人听说你在找幽冥玉镯,特意派我来‘帮忙’。”
虞雪霁银枪横扫,枪尖挑飞僵尸轿夫的头颅:“血魅,少在这假惺惺!当年就是你给叛徒通风报信!”血魅娇笑着踏出花轿,她的脖颈以诡异角度扭转,身上的嫁衣布满蛆虫啃噬的孔洞:“小丫头还是这么冲动,不如把那凡人交出来,我还能留你全尸。”
战斗一触即发,血魅指尖弹出的黑丝如钢针般射向齐墨。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突然降下一道冰蓝色的符咒,将黑丝尽数冻结。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在我的地盘撒野,当我不存在?”
众人抬头,只见一位身着冰晶华服的女子踏月而来。她的面容与虞雪霁七分相似,眼尾却凝结着冰棱,身后拖着九道若隐若现的狐尾——正是虞雪霁的母亲,被尊称为“冰魄夫人”的阴间大妖。
“母亲!”虞雪霁又惊又喜,却见冰魄夫人袖中飞出无数冰刃,直指血魅:“谁准你踏进酆都别院的?”血魅怪笑着化作一摊血水,临走前甩出一张血符:“冰魄夫人,鬼婆大人说了,这婚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冰蓝色的结界在城池上空展开,冰魄夫人转身时,齐墨才看清她眼中流转的哀伤。“跟我来。”她袖袍一挥,三人瞬间出现在一座布满霜花的宫殿中。殿内的烛台由人骨雕刻而成,跳动的烛火竟是幽蓝的鬼火。
“幽冥玉镯就在这宫殿的禁地,”冰魄夫人抬手抚过墙上的冰雕,那些雕刻的士兵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睛,“但要拿到它,必须通过‘三途试炼’。每一道试炼,都对应着你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她目光扫过齐墨,“尤其是你,凡人,若不能克服心魔,必将万劫不复。”
第一道试炼场是无尽的黑暗。齐墨刚踏入,便听见爷爷凄厉的惨叫。四周亮起幽绿的磷火,映出爷爷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的身影,皮肤正被无数厉鬼啃食。“墨儿,快救我!”爷爷的眼球滚落地面,“都是因为你,我们齐家才遭此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