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枋早就吓得没了脉,走不动了。苏烈横剑怒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其罪当诛。”说完手起剑落,直砍下这厮的狗头。
苏烈杀完了宇文枋,赶到西关和几位英雄会合,走大兴老城,逃往中原。此时,宇文化及面临巨变,也脱不得身去抓捕他们。于是几位英雄趁机返出长安,来到九曲湾回处,黄河中流时。
秦叔宝劝道:“贤弟,你这一身好武艺,埋没文海岂不可惜。如今科举虽好,可终不是贤弟本性。为兄这几日正好去找尊师来护儿大帅,若有机缘,贤弟可往辽东一试。”
谢映登也拱手道:“多谢定方兄弟救出家妻,我就是拿出千万金银也难以报答兄弟盛情啊。”
定方一听,面色微沉,正色道:“此乃侠士本色,纵是一介匹夫也知除暴安良之理。”又转回身对叔宝说:“家父今日病重,兼听闻杨贼扣信都郡城甚急,我父亲来书叫我速回。”
苏烈道:“各位兄长就此别过,有机会我去拜访诸位。”众兄弟撒泪分别,秦二爷七人出了霸水长安,到了岭童关各自分手。
按下秦琼等人不提,反过头来再说苏定方。苏烈送走众人回身去了开国公镇南王府,来和师爷、师父道别。进屋看到韩老王爷和师父正在下棋。
李道爷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苏定方进来,问道:“定方有事吗?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不好好准备赶考。”
苏烈说道:“师爷,师父,我是来辞行的。我闯祸杀了人。”
这时老王爷问道:“孩儿啊,你闯的什么祸,杀的什么人?
“回老人家,我杀的是宇文化及的远房侄子宇文枋。”
韩擒虎听完哈哈大笑:“老夫当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杀了个泼皮无赖么,定方你放心在这住几天。”韩擒虎吩咐家人准备酒宴。
话说这四人正在吃酒谈笑,却听得门外如洪钟一般大笑道:“老哥哥今天何事如此高兴?”
韩擒虎听闻声音,捻须笑道:“就等贤弟你了,我已备好美酒佳肴,正逢外甥和他徒弟来访,我一起招待了。来来来,你今天不醉不许出我韩府。”
苏烈单看进来一员老将,身穿员外大氅,身体肥硕,面如黑塔相似,真个是胡须如虎豹,双目似天狼。此人身高如鼎立,方海口,一对大耳可托其肩,端的是一副英武之相。
李靖此时对着定方讲道:“你可莫轻他,他乃是本朝猛将。当年随着前朝大将韦孝宽南征北战,后和当今皇帝同甘苦,共患难,打天下的弟兄。此人姓贺,名若弼,其先原是北人,后逢着前魏世祖孝文皇帝断北语,修汉姓,故赐姓曰贺,可是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当今天子甚爱之,用为左右。”
贺若弼大踏步来到韩擒虎面前道:“老哥哥,你自家摆酒痛快,是不是把兄弟忘了。”
韩擒虎听闻也笑道:“你这厮平日里醉酒就去打人,哪个敢叫你。今日这般呵,正等着你,现去沽的杏花村,你且尝来。”
这贺若弼也不让着,端起酒碗,直一口酒进肚,抿口惊道:“好酒好酒,哈哈哈哈哈。”把个大堂震得嗡嗡直颤。
酒过三巡,这贺若弼看着苏烈虽是面如冠玉,却傲骨迎风,便问到:“令徒孙长的俊美又不失正气,必是个善武之人,不知今居何官呐?”
苏烈赶忙前来见礼道:“拜见老元戎,回禀元帅,草民如今蒙天子重开恩科,于是准备投考进士。”
贺若弼也醉了几分,戏言道:“做的劳什子进士,当今世道,这等酸腐之徒祸国殃民者多矣,不如军中跃马沙场来的痛快。”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变。韩擒虎一听,赶忙说道:“贤弟,你这说的哪里话,莫不是醉了?”
贺若弼自知言语有失,哈哈笑道:“哪个醉了,阎罗兄,你差个勾人的判官,勾了我吧。”二人大笑起来,气氛这才缓和。
之后,贺若弼又与苏烈谈论起武艺之事,二人竟十分投机。苏烈趁机向贺若弼请教兵家妙法,贺若弼便问道:“当年沙苑之战,前朝太祖皇帝兵寡,而高欢兵众,为何太祖皇帝能取胜?”
苏烈答道:“其军队气势勇猛,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贺若弼微笑着摇头:“这只是表面见识。所谓兵家妙法,讲究因时、因地、因形、因天,融合五行与阴阳之道。这前朝太祖皇帝自幼在山林中长大,熟知山地的形势,所以上可借助山岳的险要,下可凭借苇塘的茂密。齐军误判周兵势寡,却不知天时地利的重要,这二者之力,足以胜过十万之兵。”
苏烈听后,如沐春风,认真聆听并牢记于心。
贺若弼接着又讲:“这说的是地利,若论天时,雨雪雾霜,日月阴晴,都可加以利用。前朝平定北齐的时候,扰乱他们的农时,让高齐失去天时的助力,粮食不能按时产出,那么士兵就会士气低落,粮草不足,又怎能抵挡奇兵呢?黄河天险也不足为惧。若通晓其中的奥妙,天堑也如同堆积的沙子一般容易跨越。”
李靖和韩擒虎听后,都不禁拍手叫绝。
各位看官听到此处,或许会感到迷茫,贺若弼所说的究竟是什么呢?这便是兵家的精妙之处。这前朝太祖皇帝,即周太祖文帝,复姓宇文,单名一个泰字,其事迹多有详细记载。正可谓:
能人岂可知全貌,
谁料腹中百万兵。
世间枉说圣人法,
礼乐安能语太平?
就在此时,只听得门外有人拍手叫好:“妙也,妙也,闻辅伯论兵,如饮美酒。我来的确正是巧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白面老者飘然若仙,手持拂尘,身着道服,笑着走进房中。韩擒虎见了,笑道:“二弟,今日你也来了?”
此人究竟是谁呢?他便是关中着名侠客,绰号白面老人,姓徐,名德言。徐德言为人正直,仗剑天涯。他年少之时,就以打尽代北十八洞的威名,令那五胡寇匪闻风丧胆。后来,老侠客与文皇帝杨坚相识,多次协助他对抗江湖匪类。文帝建立隋朝后,老侠客不愿接受官职,挂印封金,云游四海,加入了道门。
徐德言有一子,名叫徐积,字懋功。徐懋功自幼喜好阴阳八卦、奇门遁甲以及排兵布阵之法,号称小神算子。父子二人在关中都颇有名望。后来,徐德言与贺若弼、韩擒虎结拜为兄弟,号称关中三老。
徐德言走进屋内,与众人一一见礼。苏烈见这位老者气质不凡,心中暗自钦佩。韩擒虎笑着为苏烈介绍道:“定方,这位是你徐师爷,他可是咱们关中的大英雄。”
苏烈赶忙行礼:“晚辈苏烈,拜见徐师爷。”
徐德言微笑着扶起苏烈,上下打量一番,点头说道:“好后生,一表人才。听闻你正准备科举,可有把握?”
苏烈恭敬地回答:“晚辈尽力而为,不敢说有十足把握。”
徐德言又道:“科举之路,也并非唯一的出路。如今这天下局势,变幻莫测,若有真才实学,何处不能施展抱负。”
众人围坐下来,继续谈论着天下大事。徐德言说起自己云游四海时的所见所闻,其中不乏各地的奇闻轶事以及民间的疾苦。他讲到一些地方官吏的腐败,百姓生活的艰难,众人听后都不禁感慨万千。
贺若弼喝了口酒,说道:“如今这世道,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那些突厥、高句丽等外敌,时常在边境侵扰,而国内又有诸多隐患,真让人担忧啊。”
韩擒虎也点头道:“是啊,朝廷之中,也并非人人都一心为国。像宇文化及之流,仗着天子的宠信,为非作歹,实在是国家的蛀虫。”
苏烈想起自己之前在长安城中救助民女,斩杀宇文枋的事情,心中也是一阵气愤。他说道:“这些恶徒,只图自己享乐,不顾百姓死活,实在是天理难容。若有机会,我定要为百姓出这口恶气。”
徐德言看着苏烈,眼中露出赞赏的目光:“好小子,有这份心就好。不过,要想真正为百姓谋福祉,光靠一时的意气用事可不行,还得有长远的谋划和真本事。”
接着,众人又聊起了兵法谋略。徐德言也分享了自己对于排兵布阵的一些见解,他与贺若弼的观点既有相似之处,又有一些独特的地方。苏烈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不断地汲取着这些前辈们的智慧。
天色渐晚,屋内点起了灯火。众人依旧谈兴正浓,丝毫没有困倦之意。这一晚,对于苏烈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和交流的机会。他不仅从贺若弼那里学到了兵家的精妙之处,还结识了徐德言这样的侠义之士,听到了许多关于天下局势和为人处世的道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长安城中又在悄然发生着一些事情。一股神秘的势力正在暗中涌动,他们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长安,而是整个天下。而苏烈,也将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中,逐渐崭露头角,踏上属于自己的传奇之路……。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