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乍现教派影,侠女初探迷雾萦
夜风裹着沙粒掠过城墙,冯御尘腕间鳄鱼纹身突然泛起幽蓝磷光。
何芷烟指尖扣住青铜面具边缘,沙漠冷月将鳄鱼符缺失的鳞甲映得如同活物扭动。
\"冯公子这纹身倒是会挑时辰。\"她冷眼看着对方腕间图腾与面具完全重合,青铜鳞片突然弹出半寸利刃,\"三年前拜火教覆灭时,鳄神祭坛的镇物可不长这样。\"
冯御尘轻笑一声翻转手腕,纹身竟随着月光偏移变换方位:\"何姑娘的时空回溯之术,能看清这些青铜人俑何时钻进王城地宫么?\"他忽然将染血帕子甩向西南夜空,那里尚未散尽的绿色焰火突然凝成鳄鱼獠牙的形状。
急促马蹄声踏碎庆功宴的喧嚣,浑身浴血的传令兵滚落马鞍:\"王城...鳄神祭坛...\"沾满黄沙的羊皮卷从破裂的甲胄里滑出,展开竟是张人皮地图——标注着七处朱砂红点的位置,赫然与何芷烟腰间鳄鱼符的缺口完全吻合。
三日后,王城西市。
何芷烟望着绸缎庄门前飘摇的鳄鱼旗,指尖在算盘珠子上轻叩出《破阵乐》的节奏。
卖馕饼的老汉突然推车撞向柜台,热腾腾的芝麻香气里混着句波斯俚语:\"圣殿里的老鼠要钻地洞了。\"
\"劳驾,三丈茜草红。\"她将碎银拍在染着朱砂的柜面上,青铜面具在包袱里发出蜂鸣。
掌柜的独眼闪过绿芒,接过银钱的手指突然暴长寸许黑色指甲:\"姑娘要的茜草红,得用鳄神庙前的晨露染。\"
话音未落,隔壁酒肆传来碗碟碎裂声。
五个醉汉踉跄着撞进店铺,腰间弯刀柄上的血红眼珠滴溜溜乱转。
何芷烟佯装受惊后退,袖中银针已沾着茜草染料刺入染缸。
猩红液体突然沸腾,浮现出地宫青铜人俑抬轿行进的诡谲画面。
\"姑娘小心!\"白发神父的十字架堪堪挡住劈来的弯刀,圣水泼在醉汉脸上竟灼出鳄鱼鳞片状的焦痕。
何芷烟顺势撞翻染缸,在众人惊呼声中扯住神父紫色圣带:\"劳烦神父带路,晨露该去大教堂取了。\"
暮色中的圣米迦勒教堂穹顶,最后一线夕阳正巧穿过彩窗,将受难像的影子钉在鳄鱼符缺失的鳞甲位置。
何芷烟突然旋身甩出青铜面具,圣水池里倒映的十二门徒壁画齐齐转头——他们掌心捧着的根本不是圣经,而是与她手中别无二致的鳄鱼符碎片。
\"神父可听过鳄神换眼的传说?\"她突然将面具按在彩窗光影交错处,西侧忏悔室突然传出机关转动的闷响。
三日前冯御尘塞给她的鳞甲开始发烫,烫得那幅《最后的晚餐》里犹大的钱袋绽开道裂缝,露出半截刻着波斯祭文的青铜手指。
地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
何芷烟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时空回溯的异能不受控制地发动——她看见两个时辰后的自己站在这里,而忏悔室钻出的根本不是神父,是脖颈长满鳄鱼鳞片的祭司!
\"砰!\"
白玉酒壶砸碎在青砖上,冯御尘倚着染血的廊柱轻笑:\"何姑娘偷喝我的梨花白,是要赔...咦?\"他腕间纹身突然游走到指尖,沾着酒液在圣水池里画出王城地宫的星象图。
池底淤泥中,半截青铜人俑的手指正指向西市那间不起眼的棺材铺。
子时打更声传来时,何芷烟已经站在棺材铺后院。
她将鳄鱼符按在柏木棺椁的镇魂钉上,听着地底传来的齿轮咬合声,忽然想起冯御尘白日里那句玩笑——他腕间游走的纹身此刻正在她掌心发烫,烫得那些刻在青铜人俑心口的波斯咒文,渐渐显露出中土剑谱的笔迹。
冯御尘指尖的星象图在圣水池中漾开第三圈涟漪时,何芷烟突然扯下束发的银丝绦。
月光顺着她甩动的青丝流淌,在鳄鱼符缺口处凝成弯刀形状的冰凌,正巧刺入池底淤泥显露的青铜指节。
\"冯公子倒是把算卦的本事用活了。\"她屈指弹碎冰凌,飞溅的碎晶竟在半空拼出棺材铺后院的地形图。
冯御尘腕间纹身突然游向心口,在月白衣衫上洇出墨色鳄鱼轮廓:\"何姑娘不妨猜猜,那口柏木棺材里装的是死人,还是...\"
话音未落,西市方向传来十二声丧钟。
何芷烟腰间鳄鱼符突然翻转,缺失的鳞甲处渗出暗红血珠,在空中凝成指向城郊乱葬岗的箭头。
冯御尘抬手接住滴落的血珠,掌纹间游走的蓝光倏地吞没血色,在青石板上烙出带鳞片的脚印。
三更天的乱葬岗磷火飘摇,何芷烟踩着鳄鱼符映出的血脚印走到第七座无字碑前。
腐土里突然钻出半截青铜人俑的手臂,掌心托着的波斯银盘盛满新鲜葡萄。
她摘下葡萄的瞬间,冯御尘的折扇突然横扫过来,扇骨里弹出的银针将葡萄钉在碑文凹陷处。
\"何姑娘难道没闻见圣油混着尸蜡的味道?\"他腕间纹身暴涨成光网罩住墓碑,被银针钉住的葡萄突然爆开,喷出的紫黑色汁液腐蚀得石碑嘶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