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复摆了摆手,面带笑意,语气淡然:“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上次拜访,确实有一事相告,待拍卖会结束后,我宝灵阁计划举办一场小型交易会,只邀请了一小部分结丹同道前来,主要针对即将启程前往副墨之地的修士筹备而设。”
他语气微顿,眼神透出一丝认真:“到时将有数十位道友出席,皆非泛泛之辈。我知陈道友十余年后将踏足副墨,故特来相邀,不知可有兴趣赴会?”
张炀听罢,轻轻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旋即抬眼问道:“据我所知,羽神城中结丹修士何止千人,恐怕上万都有,为何此次交易会只邀数十人?这其中,是否还有隐秘的门槛?”
褚复朗声一笑,眼中掠过一抹赞许之色:“陈道友果然心思缜密!不错,此会虽名为交易,实则筛选甚严。欲参与此会,需满足两项条件:其一,与我夫诸一族关系亲近;其二,须在结丹修士中实力或名声足够出众。两者皆备,方可获邀。”
张炀闻言,瞳孔微缩,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波澜,暗忖:难不成,我的底细……已被察觉?
念头一转,他面上却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此看来,在下似乎并不在此列啊。”
褚复闻言,忽而伸手轻拍他的肩膀,语气低沉而笃定:“按规矩确实不行,但是嘛……若陈道友愿意,老夫可借些许薄面,将你带入其间。”
张炀听得此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抹笑意,起身拱手道:“如此,便多谢褚道友抬爱了。只是,这般行事,会否对道友不利?”
褚复神色一敛,语气带着几分感慨,道:“无妨。实不相瞒,陈道友当初赠我几株养神草,使我伤势得以痊愈,后来又将那两件宝物售予我族,可谓雪中送炭。恰巧坐镇此地的长老正需那两样宝物,老夫因引荐之功,得其赏赐了一枚诸灵丹。”
说到此处,他微顿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老夫服下灵丹后,修为已然尽复。近日听闻宝灵阁正筹备一场交易会,便急忙赶来,想请道友一同前往,不知可有意向?”
张炀闻言,心中恍然,神色一肃,起身拱手道:“原来如此,还要恭喜褚道友修为尽复了,此番也多谢褚道友相邀,届时便烦请引路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褚复便起身告辞。张炀目送其离去,随后取出一枚玉简,盘膝而坐,神识沉入其中,凝神参悟。
小半日后,子言缓缓睁眼,吐出一口浊气,气息比先前平稳了许多,眼中亦多了几分光亮。
张炀察觉动静,转头打量了一眼,微微颔首,赞许道:“不错,灵力更凝实了几分,确有精进。这几日切莫懈怠,务必稳固境界。”
子言闻言,连忙起身躬身行礼,恭敬道:“子言谨记,多谢前辈赐下灵酒助我修行。”
时间如水,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到了拍卖会举办之日。
这日清晨,张炀特意将隐玄兜帽取出,递给子言戴上,自己亦略作伪装,遮掩气息,二人随即启程,前往城中心的会场区域。
一路穿行,二人来到宝来楼前。张炀抬眼打量,见那楼阁不过四五丈高,外观虽雅致却无甚奇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惑——此处外形寻常,如何能容纳数万人修士聚会?
恰在此时,子言以神识传音解说道:“前辈,这宝来楼不过是拍卖会的门面前厅,用于接待来往宾客。真正的拍卖场设于后方,是一座巨大广场,不仅空间广阔,可容五六万修士入席,还布设了重重禁制,由数位真君亲坐镇压,安稳万全。”
张炀听罢,了然地点了点头,带着子言迈步走入宝来楼。甫一入门,便有一位身着青衣的侍从迎了上来,面带恭敬笑意,神情得体,举止之间颇有规矩。
张炀未作多言,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封墨纹金边的请帖,轻轻递了过去。
侍从接过请帖,神色微动,随即低头施礼,语气恭敬道:“失礼了,两位请稍候。”说罢便匆匆退下,步履轻快,不多时便引来一位身形微胖、面色红润的中年修士。
那人一路快步而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意,远远地便拱手道:“贵客驾临,蓬荜生辉!在下柳珩,是宝来楼的主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张炀略一点头,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将请帖再次递上,淡淡道:“先看看这个。”
柳珩接过请帖,小心翼翼地展开,细细查验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双手恭敬地将请帖还回,旋即招手唤来一名侍从,低声吩咐几句。安排妥当后,他转身笑道:“贵客身份尊贵,一切已安排妥当,请随这位侍从前往会场。”
张炀颔首应下,带着子言随侍从一路穿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座恢弘壮阔的建筑之前。
那座建筑通体玄石砌就,高达二十余丈,占地数百丈,呈椭圆形布局,远远望去犹如一尊沉睡的巨兽,气势恢宏,巍峨如山。
张炀目光微眯,暗自点头:“此地外表看似寻常,内里却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