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黑暗的瞬间,虞雪霁的银枪突然迸发强光,在幽深的通道中撕开一道裂口。我们重重摔落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能尝到铁锈味。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头顶上方悬挂着的血色灯笼,在阴风的吹拂下摇晃不定,投下斑驳的阴影。
“小心!”虞雪霁猛地将我拽到身后。几乎是同一时间,无数根尖锐的骨刺从墙壁中激射而出,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声。那些骨刺上还沾着黑色的黏液,滴落在石阶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我惊魂未定地抬头,发现我们身处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人骨,每根指骨间都串着一颗眼珠,那些眼珠还在滴溜溜地转动,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甬道尽头,一扇巨大的青铜门紧闭着,门上刻满了诡异的彼岸花图案,每朵花的花蕊处都嵌着一枚铜钱,在血色灯光下泛着阴森的光泽。
“这是无妄殿的最底层...”虞雪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握紧银枪,鬼火在战甲上明灭不定,“传说这里镇压着彼岸花组织最恐怖的秘密,还有...阴阳镜的真正本体。”
话音未落,青铜门突然发出轰鸣,缓缓开启。门后涌出一股浓重的黑雾,黑雾中传来锁链的哗啦声和若有若无的啜泣声。虞雪霁警惕地举起银枪,我则握紧那面残破的铜镜,掌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黑雾渐渐散去,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人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泛着幽蓝光芒的眼睛。他的手中握着一串由婴儿手臂串成的念珠,每只手臂上都刻着相同的咒文——正是我在爷爷书房的古籍中见过的,传说中能操控鬼魂的禁术。
“虞将军,别来无恙啊。”黑袍人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声音像是指甲刮擦玻璃,“带着你的小夫君来送死?还是说,你们以为能从这里带走阴阳镜?”
虞雪霁银枪一横,护在我身前:“血罗,交出阴阳镜,我饶你魂飞魄散得痛快些!”
被称作血罗的黑袍人闻言,仰头大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四周墙壁上的眼珠突然同时发出尖叫,甬道剧烈震动,无数条黑色触手从地面钻出,缠向我们。虞雪霁挥舞银枪,将触手一一斩断,但断口处立刻又长出新的触手,无穷无尽。
我举起铜镜,试图用光芒驱散触手,却发现镜面的裂痕中渗出的黑色液体愈发浓稠,竟顺着我的手臂向上蔓延。血罗见状,笑得更加猖狂:“那面镜子可不是你能掌控的,小郎君。它本就是用无数冤魂炼制而成,每一道裂痕,都藏着一个被困在镜中的恶鬼。”
他话音刚落,我手中的铜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镜中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那些鬼脸拼命撞击镜面,想要挣脱出来。虞雪霁察觉到我的异样,回头一看,脸色骤变:“快扔掉!这是彼岸花组织的噬魂镜,会吞噬使用者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