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的彼岸花虚影尚未消散,阴间的天空已泛起诡异的血红色。虞雪霁握紧我的手,银甲缝隙中渗出的寒气在地面凝结出霜花:“彼岸花组织搅动阴阳,阴间的规矩全乱了。”她话音未落,远处的槐树突然发出簌簌声响,无数团幽绿色的鬼火从树洞钻出,在空中聚成“缴费处”三个扭曲的大字。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鬼从雾中飘来,他身披破旧的蓑衣,手中的算盘珠子泛着人牙的光泽。“二位,自今日起,阴间照明需另缴费用。”老鬼的声音像是指甲刮过陶罐,算盘噼啪作响,“看在鬼将军的面子上,给你们打个八折——十张千年尸皮,或者,用活人阳气抵债。”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上冰凉的石壁。回头一看,哪有什么石壁,分明是密密麻麻的鬼面墙,每一张鬼脸都大张着嘴,露出黑洞洞的喉咙。虞雪霁银枪横扫,鬼面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堆积如山的纸钱。这些纸钱上印着的不是传统冥币图案,而是彼岸花的图腾。
“果然是他们的阴谋。”虞雪霁眼神一凛,枪尖挑起一张纸钱,“连阴间的经济命脉都被渗透了。”她话音未落,四周的鬼火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只燃烧着的手,朝我们抓来。老鬼的算盘迸发出诡异的蓝光,算珠自动跳动:“拒绝缴费,后果自负!”
千钧一发之际,我怀中的铜镜突然发烫。镜中映出老鬼背后的真相——他的双腿竟是两根巨大的蜡烛,正在缓缓融化。镜灵急切的声音在脑海响起:“这些鬼火是被操控的怨魂!打破烛台,就能破解!”虞雪霁心领神会,银枪如闪电般刺向老鬼脚下的烛台。
然而,当银枪触及烛台的瞬间,无数锁链从地底窜出,缠住了她的脚踝。老鬼的脸开始扭曲变形,露出底下布满裂痕的蜡质皮肤:“鬼将军,别来无恙啊?当年若不是你坏了大人的好事,我何苦沦落到这步田地!”他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火焰竟化作虞雪霁战死时的惨状。
我握紧玄黄鼎,鼎身符文与铜镜共鸣,金色光芒照亮四周。在光芒中,那些被鬼火吞噬的怨魂逐渐显形,他们的身上都烙着彼岸花的印记。“原来如此,你们用怨魂炼制鬼火,再以此牟利。”我将铜镜对准老鬼,镜中射出的光束击碎了他的算盘,“现在,该算算总账了!”
老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成蜡油。但就在他即将消散之际,一只巨大的鬼手从地底伸出,将他的残魂攥在掌心。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齐墨,虞雪霁,你们以为能阻止彼岸花的计划?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鬼手松开时,落下一张黑色请柬,上面用血书写着“冥婚请柬”四个大字。
虞雪霁捡起请柬,瞳孔骤然收缩:“这字迹...是三百年前诬陷我的人!”她的战甲开始出现裂痕,三百年前的伤口再次渗出血珠。请柬上的血字突然流动起来,组成新的文字:“月圆之夜,忘川渡口,带上镇魂钉,否则,阴间将永无宁日。”
此时,阴间的天空开始下起黑色的雨,雨滴落在地上,竟化作蠕动的水蛭。远处传来阵阵哀嚎,无数阴兵举着刻有彼岸花的旗帜,正朝这边逼近。虞雪霁将我护在身后,银枪舞出层层冰盾:“小郎君,看来我们不得不赴这场鸿门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