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临危不惧,反而哈哈笑道:“长官,你又弄错了!贫道的确是来劝你投降的,但的确不是那边派来的!”
刘司令听他这么说便喝止士兵,然后问道:“既然不是他们派来做说客的,那你来搅什么浑水?你不知道两军激战,宁杀错不放过吗?”
“哈哈……”天云爽朗笑道,“阴曹地府道爷我都去过,十殿阎罗道爷我也见过,更亲受酆都大帝仙符妙术,就算你拿枪把我击杀,鬼差都不敢来拘我!”
他的笑声爽朗豪气,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人匪夷所思,但他作法招魂也是陈刘二位司令亲眼所见,容不得他俩不信。
“道爷我来此不为攻城之军,也不为守城之兵,只为这城里城外成千上万个生命!”天云悠悠地说道,“激战几十天,死伤无数,几成人间炼狱,何苦来哉?”
刘司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道长悲悯众生,何不助我守城,以保城内二十万百姓?”
天云心里暗觉好笑,此时刘司令竟然以保百姓为借口,试图让他相助。
他冷冷地问道:“刘司令,你觉得这城能守得住吗?又能守得几时?”
他这话一出,刘陈二位司令立刻陷入沉思,因为现在的形势他们心里是清楚的,只不过是在作困兽之斗而已。
“眼下,吴大帅在河南,孙大帅远观不救,此地实已为孤城。”天云娓娓而谈道,“纵然城高墙厚,有地利,却粮将尽,弹将绝,人心涣散,既无天时又失人和。反观北伐军节节胜利,士气旺盛,攻下武昌城只是时间问题。”
陈司令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颤抖。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问道:“黄道长可有良策,救武昌城于水火?”
天云看了刘司令一眼,然后说道:“此为天意,贫道也不能逆天行事!”
“那如何是好?”
陈司令看着刘司令,似乎在等他发话。
武昌城内虽有数万守军,但弹尽粮绝之后,会发生什么都不可知,想想十分恐怖。
天云见时机已到,趁机说道:“既然守不住,那还不如不守!”
“你是说,让我们弃城而逃?”刘司令问道,接着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荒唐!我堂堂武昌守备总司令,怎么能弃城而逃?”
“是啊!”陈司令也说道,“整个武昌城被围成铁桶似的,就算是弃城撤兵,又怎么能撤得出去?”
“既然撤不出去,那不如投降!”天云说道。
刘司令一听,顿时大发雷霆,掏出手枪顶着他脑袋,喝道:“找死,老子枪毙了你!”
咔嚓一声,刘司令拉下枪栓。
天云呵呵笑道:“你打死我又有什么用?你打死我,城就不破了吗?”
他顿了顿,又说道:“既然武昌城迟早要破,又何必要搭上几万军民性命而做困兽之斗呢?”
“为军为将者,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受辱!”
刘司令听出他话中之意,虽语带斥责,但语气却软了许多。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倒好,为了成就一世英名,难道要数万将士陪葬?”天云叱道。
沉默了一会儿,陈司令叹息着说道:“可是,士可杀不可辱,叫我们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天云质问道:“难道,你们眼睁睁地看着城中百姓和几万将士陪你们去死?你们于心何忍?”
刘司令来回踱步,默不作声若有所思,脸上却闷闷不乐。
陈司令坐在凳子上,时而看着踱步的刘司令,时而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