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锚之印记反应不同。这些改良者确实是被银白体同化的其他宇宙的自己人，但他们保留了部分自主意识，是自愿被同化的。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问。

改良者们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那是混合着渴望和贪婪的神情：\"维度之泉。我们感知到了它的诞生。分享它，我们可以教你们如何避免被系统清理。\"

就在这时，营地后方传来一声巨响。林夏回头看去，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有人偷偷使用了泉水！

改良者们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看来你们中已经有人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 第三章 分裂之始

爆炸声来自被隔离的泉水区域。当林夏和王五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围栏被炸开，五个幸存者站在泉水中央，每人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泉水的贝壳容器。他们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黑色，但神情却异常平静。

\"我们看到了真理。\"其中一人说道，声音低沉而共鸣，\"系统不是敌人，它是母亲。抵抗是愚蠢的。\"

孟浩道士试图用符咒控制他们，但那些曾经对银白体有效的咒文现在毫无作用。孙小明的机械臂发射出方尖碑碎片制成的箭矢，却在距离他们几寸的地方被无形的力场挡住。

\"没用的。\"黑眼幸存者微笑，\"我们已经获得了部分系统权限。这是进化。\"

林夏激活锚之印记，金光笼罩全场。这次，黑眼者们确实表现出了不适，但没有退缩。相反，他们手中的泉水开始发光，与林夏的金光形成对抗。

\"锚之印记不是唯一的权限钥匙。\"他们说，\"每个饮用泉水的人都能获得不同程度的系统访问权。\"

王五的十色轮盘全力运转，七种颜色的光束交织成网，将黑眼者们暂时困住。\"他们正在与改良者远程同步！必须切断连接！\"

麒麟冲向泉水，试图用身体堵住水源，但水面突然升起一道水墙将它弹开。水上浮现出改良者首领的面容：\"暴力无法解决问题，变量。加入我们，你们将获得永久的安全。\"

营地陷入了混乱。一部分幸存者惊恐地逃离，另一部分则犹豫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动摇。林夏看到，至少有十几个人正悄悄向泉水方向移动，显然也想尝试饮用。

\"听我说！\"她跳到一块高石上，声音传遍营地，\"这泉水确实能给予力量，但代价是什么？失去自我？变成系统的傀儡？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轮回，不就是为了保留作为人的选择权吗？\"

一个年长的幸存者站出来反驳：\"我们累了，林夏！每次轮回都失去更多亲人，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如果改良能让我们活下去...\"

\"那不是活着！\"王五怒吼，\"那是作为数据标本存在！\"

争论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地面裂开缝隙，从中渗出熟悉的银色物质——真正的银白体来了，它们像是被改良者和泉水使用者的能量波动吸引而来。

改良者们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不...这不是我们召唤的！清理协议被提前启动了！\"

林夏瞬间明白了状况：\"系统发现这个宇宙同时存在太多高权限变量，判定为不稳定！它要直接清理我们！\"

银白体如潮水般从裂缝中涌出，这次它们不再伪装，直接呈现出最原始的吞噬形态。所到之处，地面结晶化，植物变为灰白的雕塑。

\"所有人撤往方尖碑！\"林夏指挥着，同时与王五联手制造防护屏障。但这次，银白体的数量是上次的十倍不止，而且似乎能学习对抗他们的防御方式。

最糟糕的是，那些饮用过泉水的黑眼幸存者突然转向攻击自己人！他们获得了操控部分银白体的能力，正引导它们切断逃生路线。

\"林夏！决策时间！\"王五在混乱中大喊，\"要么想办法关闭泉水，要么——\"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道银白色的触须突然从地下窜出，刺穿了他的肩膀。王五闷哼一声，十色轮盘的光芒顿时暗淡了几分。

林夏感到锚之印记剧烈灼烧，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她。金光如火焰般从她体内爆发，将周围的银白体暂时蒸发。在这一刻，她做出了决定——

冲向泉水，纵身跃入其中。

\"如果获得权限是唯一生存的方法，\"她最后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我就去源头改写规则！\"

入水的瞬间，无数宇宙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她的意识。林夏感到自己同时存在于万千世界中，每个决定都分裂出新的可能性。在意识的最后清醒时刻，她抓住了两个最重要的线索：

在所有宇宙中，方尖碑的排列方式都暗示着同一个隐藏信息；

而号白石的真正含义是——她不是唯一的锚点变量。

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但在完全消失前，林夏感觉到一双熟悉的手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那触感，分明是王五，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