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破晓,只露出晨光,未见朝阳,翁叡祺已经起身,不再贪睡。
按照习惯,他到小院外的湖周围走上几圈,醒醒精神。
他散完步,青哥儿差不多买好早饭回来。
翁叡祺刚踏出院门口,便看到王翠丫攀爬在水殿柱子上擦拭。
那样子颇有些顽皮小猴儿的姿态,让人忍俊不禁。
在翁叡祺偷笑之际,青哥儿从后面走出来,向翁叡祺行礼,接着三两步跨到水殿处,大骂王翠丫:
“小光头,你是傻的吗?爬那么高干什么,用鸡毛掸子掸掸就是。”
王翠丫一脸茫然,“什么是鸡毛掸子?”
青哥儿看她那傻样儿就来气,招呼她下来,他去给她拿。
翁叡祺走到水殿,王翠丫向他屈膝行礼。
翁叡祺笑盈盈向她打招呼:“翠丫起这么早啊。”
一大早就看见小王爷的笑脸,带动王翠丫心情雀跃起来。“小王爷也起得早。”
翁叡祺笑着颔了颔首,飘飘然走远,看着十分有风骨。
王翠丫再次在心底赞叹一番小王爷的天人之姿。
来临安这么多天,在街上从没见过像小王爷这样的人。
早饭后,王翠丫继续忙着洒扫庭除。看她那架势,要把这“积重难返”的院子脱胎换骨。
翁叡祺倒是等着看她能不能把这地方恢复到他母亲在时那般光鲜亮丽。
秋闱在即,翁叡祺大部分心思都在温书和写文章上。
他同王翠丫一样,埋头做事,十分用功。
一动一静,意外和谐。
偶尔令人不悦的是青哥儿咋咋呼呼的骂声。这次又是因为王翠丫洗衣的劲儿使大了。
“我滴天爷,你去哪儿找的这么一根洗衣棒槌啊。王爷的丝绸袍子经得起你这么敲吗?”
他把那件可怜的衣袍提溜起一看,果然洗薄许多,甚至隐隐约约有拉丝的迹象。
“我看库房有坏掉的桌椅,顺手卸了个凳子腿儿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衣服不能这么洗,我”
话未说完,她已然泣不成声,十分内疚,小王爷对她这么好,她竟然洗烂了他的衣裳。
就算青哥儿对她再怎么没好脸色,她一哭,他还是有些慌,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好责怪太过。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来教你怎么洗。”
王翠丫学得很认真。她发誓,以后绝不会洗坏一件小王爷的衣服。
转瞬一个月过去,王翠丫成功用实力让青哥儿闭嘴。他可是再挑不出她一点错处。
王翠丫不仅把翁叡祺的御湖园打理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还把不归她管的水殿、石桥、绕湖步道全仔细洒扫。
既然她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又肯卖力干活,青哥儿自是打心底里接纳了她。
可嘴上却从不饶她,不是骂就是念叨,像只聒噪的青蛙。
大多数时间,王翠丫默默做着自己的事,不理落他。
实在被念得烦躁,她忍不住顶两句:“你这么会讲,怎么不去开课授学啊,能有一堆人听你讲。”
“每天烧两壶水都不够你喝的吧,嘴巴这么能讲,不多喝点水会渴死的吧。”
“你念吧你念吧,我就听你念。你不讲话能把你憋死。”
偶尔翁叡祺被这两个下人叨扰得精神分散、注意力不能集中,他会把青哥儿打发到外面做事情。
此举在王翠丫看来是小王爷在默默为她解围,她更加觉得小王爷是个大善人。
王府待奴仆们好,每个月能轮休一天的假。
轮到王翠丫休息,她高兴地向小王爷告了假,揣着管事房发放的一两月例银子,狂奔回爹娘下榻的客栈。
到了那儿,掌柜的说他们早搬走了,至于去了哪儿他也不知道。
王翠丫转头又去了父亲搬运货物的码头。她爹爹果然在那儿。
虽然王翠丫有些变样,剃了寸头像个小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