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内奸(1 / 2)

英武可汗与张长弓的豪赌轰动蒲类,吸引众多闲人观看。阿史那·杜平在赌桌上动辄大输大赢,却泰然自若,面不改色。韩崇礼陪侍在旁,亲见他一次输了五千两银子却无动于衷,照常与张长弓谈笑风生,艳羡不已,回家时忍不住对父母提起这个豪爽的突厥人。父子商量,想要在这个富比王侯的异乡人身上揩点油。

英武可汗对嫖赌不感兴趣,见张长弓左拥右抱沉迷酒色财气,倒让他放下戒心----这种人永远不会威胁他的汉位。他去拜谒韩擒虎陵墓,在见识了蒲类武备松弛、吏治腐败后,胸中激荡,震惊不已。韩崇礼谄媚地陪着他四处闲逛,极力夸赞韩莺儿的美貌,鼓动阿史那·杜平尝尝不一样的风情。

韩莺儿美如天仙,可惜不会突厥语,更不曾受过教育。阿史那·杜平大失所望,对韩氏公屋的兴趣远超美人。他从肮脏破烂的小破屋出来后,迎面撞上县尉大人抓捕暗娼。按照大唐律法,暗娼是社会治安的隐患,刑罚最是无情。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韩思危父子演双簧,不动声色,痛痛快快付了笔数目可观的银子。

张长弓听到此处,气愤大喊:“你为何瞒我?你是我最尊贵的客人,怎能受此讹诈?”

“张公子,请不要打岔!英武可汗胸怀大志,定有他的理由!”韩雪儿神情激动恳求,眼神殷切看着阿史那·杜平,张长弓暗自呷醋。

阿史那·杜平见她一对美目愁含秋水,心里一荡,真是个聪慧的女子啊!

月上中空,纤云弄巧,蒲类县城笼罩在一片清辉中。阿史那·杜平身着夜行服,如巨大黑鹰掠过鳞次栉比的屋脊,悄然无声跃进一户人家院落。一只鹰隼伴他同飞,在他站定后,稳稳停在肩头。

书房透着烛光,窗棂上摇晃着一个模糊身影。阿史那·杜平舔破窗纸窥看,见韩思危眼冒绿光,面带微笑,坐在书桌前反复摆弄白日里敲诈来的银钱。

他轻敲窗户,韩思危受惊,慌忙把白花花的银子划拉进抽屉,问:“谁呀?”

“给你送银子的人。”

韩思危疑惑打开门,阿史那·杜平猛地推开他,如猿猴般灵巧钻进屋,在书桌前的靠椅大剌剌坐下,微笑说:“韩先生,别来无恙?还记得夷播海的阿史那·杜平吗?”

韩思危看着他肩头的海东青,大惊失色,慌忙关上房门。他强作镇定,拜倒行礼说:“原来是英武可汗万金之躯大驾光临,小人有眼无珠,失礼了。”冷不丁从马靴里抽出匕首,猛地刺向来人胸膛。

阿史那·杜平稳坐圈椅,只抬起一条右腿猛踢敌人右肩。韩思危右肩疼痛,右臂僵直,匕首掉落地上。那一脚力达千钧,韩思危肩胛骨断裂,蹲伏在地,左手捂着右肩,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阿史那·杜平站起来,一把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拧反剪背后,将他按倒在地,一条腿跪在他身上。韩思危胸骨几乎断裂,嘶声怪叫起来,连声求饶。

阿史那·杜平做回圈椅,气定神闲望着对方,冷笑说:“十三年了,听说韩擒豹兄弟还在苦苦寻找毒杀韩擒虎的凶手。如果他们知道凶手近在咫尺,不知有何感想?”

韩思危脸如银纸,跪地磕头如捣蒜,汗如浆下,全身筛糠一样颤抖。

阿史那·杜平轻蔑说:“我给你送钱来,你就这样对待主人吗?”

韩思危蓦地一惊,抬眼畏惧地看着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