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辈子的甜(1 / 2)

甜筒还在巷口不远处的臭水沟旁,少年始终闭不上眼睛,咽不下最后一口气,像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半晌,他挣命般翻身又向外爬去。

浑身上下都是血,爬一路流一路,瘦削的身体拖着长长的血迹,一路拖到甜筒旁。

他艰难地支起上半身,颤抖着手,去拿起那支早已融化的甜筒。

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他还是将甜筒送到了嘴边。

克蕾丽说着他的过往,而对面的女孩早已泣不成声。

“可阿鄞啊,那个笨蛋,甜筒都脏了,嘴里都是血,还怎么能尝出来甜味...”

少年趴着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满是沙砾的地上,一手去艰难拿着甜筒,胡乱往嘴里塞。

匆匆咽下这一辈子的甜。

他以为是甜的,可咽下去的时候,都是铁锈味,眼泪不甘地从那张稚嫩的小脸滑落,

“啪嗒。”

“啪嗒。”

“为、为什么?怎么...不是甜的?”他哑声问道,崩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倒在了地上。

“我家阿鄞不喜欢吃甜的,尤其是甜筒,可他喜欢你,所以口袋里装了一盒糖,他害怕你会低血糖晕倒,

早早你说喜欢吃甜筒,他就下楼买,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然后笑着问你喜欢吃什么口味...”

克蕾丽碧绿色的瞳孔泛着忧伤,她闭了闭眼叹息的继续道:

“从心理医生那里知道这件事后,我和老爷子去了孟加拉,去了他打黑工的汽修厂,了解了事情的全过程,当时是个流浪汉救了阿鄞,也是那个流浪汉故意喊的警察...”

贺京安第一次来孟加拉吉大港的时候,身上还有点钱,那个流浪汉因为发烧就要死在路上,少年看见了,便带他去了当地的小诊所,拿出了身上所剩不多的钱,救了他一命。

所以少年种下的善果回报到了他身上,当少年被老男人拖进巷子时,流浪汉看见了,他也害怕,都走了,后面受良心驱使,他又折返回来救贺京安的。

汽修厂的老板出钱给贺京安做的手术,可少年好不容易攒的去墨西哥的钱,就全部归老板了,算做医药费。

再后来汽修厂倒闭了,老板给他指路,去香港,那里赚钱机会多。

当少年踏上香港那片土地,那里的人大多也很冷漠,少有的同情也是飘在油锅上的白沫,说化就化,

前一秒笑嘻嘻的餐馆老板,下一秒就拿起棍棒砸向他的脊背。

少年瞳光黯淡,心口处豁开的伤疤让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好起来,直到有个小女孩的笑容从那个地区几百万张冷漠的面孔中出现,他的世界才告别了黑暗...

“我弟弟小时候过得不好,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父母并不爱他,他是在贺家快要死了,才来投奔顾家的。”

早早擦了把眼泪,哑声开口,“我、我以为他童年是幸福的。”

克蕾丽扯出一抹苦笑,“这世上童年不幸福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