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看着他眼中闪过的思索光芒,继续说道:
“反之,若能成功推行专营,则其利亦不可估量!
其一,可彻底肃清市场,打击那些依靠走私、垄断、官商勾结而牟取暴利的宵小之辈! 而这些人,据昭所知,其中不少本就是糜公在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吧?扫清了他们,徐州乃至周边地区的盐铁市场,将出现巨大的真空!届时,谁能填补这个真空?
其二,昭之策论中,已明确提出‘盐引试点’,允许信誉良好、实力雄厚之大商行,参与官盐之运输与分销。 试问放眼整个徐州,除了糜公之家,谁更有资格、更有实力获得这第一批‘盐引’?这其中蕴含的商机和利润,想必糜公比昭更清楚!”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一旦盐铁专营成功,州府财政充裕,军备强盛,政令畅通,则徐州必将成为江淮之间最安定、最繁荣之地!届时,商路通达,百业兴旺,糜公之商业版图,岂非更能水涨船高,更上一层楼?此乃将糜家之未来,与整个徐州、与主公之大业,彻底捆绑在一起的长远之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相比于这点长远大利,眼前之风险,又何足道哉?”
我的这番话,句句都打在了糜竺的心坎上!我没有空谈什么“大义”、“为民”,而是赤裸裸地将利益、机遇、风险、以及长远的战略捆绑,都清晰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对于一个精明务实的商人来说,这远比任何道德说教都更具说服力!
糜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眼中那属于商人的精光爆闪不定!他在快速地权衡着,计算着……最终,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决然之色!
“好!陆别驾果然是算无遗策,目光长远!竺……佩服!”他站起身,对着我深深一揖,“先生所言极是!风险虽大,然机遇更大!我糜家能在乱世中存续至今,靠的也不是安分守己!此事,我糜家……干了!”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决心:“陆别驾放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那些人会如何反扑,我糜竺,以及整个糜氏家族,都将再次与先生、与主公站在一起!钱粮、人脉、商队……只要先生用得上,竺必倾囊相助,绝无二话!”
又一次!我成功地说服了这位关键的盟友!
糜竺的再次鼎力支持,如同给我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有了他的财力、人脉和商业网络作为后盾,我推行盐铁专营的底气,无疑又足了几分!
我知道,接下来的道路依旧会充满荆棘和血腥。但至少,在这条最艰难的改革之路上,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有糜公此诺,昭……信心百倍!”我同样激动地回礼,“待事成之后,徐州之繁荣,必有糜公之首功!”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场旨在重塑徐州经济命脉、也必将引发激烈权力洗牌的大戏,已经拉开了序幕。
而我和糜竺,这对看似不太可能(文士与商贾)的组合,将再次联手,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