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德白天受了马建国的窝囊气,即使以后儿子把玉芳娶进门,和这样的亲家相处也会疙疙瘩瘩。他从头到尾一直观察郑小杰,这女子处处透着精明,说话办事不拖泥带水,在自己心目中可以作为加林的理想对象。
“你也别想的太美,玉芳家条件比咱好,这过日子不是别的,时间长着呢,在她家有她娘嫂子护着,吃穿什么的都方便,到了咱家要是过不惯,天天跟你闹,我看你咋办?”
高玉德说的是很现实的问题,因为没有遇到过这事儿,高加林也不会往多处想,反正现在自己都是走上坡路,只要养猪场稳定,换面的生意能抓钱,会很快赶上玉芳家的生活条件。
“小果的妹子也来高家村有些日子了,我看那女子不赖,村里人也是夸她,加林娃,夜长梦多,我的意思是托高明楼直接去马建国家里把话挑明,他家要是还不愿意你和玉芳,你也别耽误功夫,和郑小杰处对象,到八月节和三星一起把事儿办了?”
郑小杰不错,高加林是知道的,德顺老汉和母亲也在劝他,他还是不死心,“德顺爷,明楼叔就是过去,马建国那老滑头未必能说个囫囵话,这事儿我还是要问玉芳,让她拿个主意。”
“好,玉芳自己愿意,她会撕破脸和他老子闹翻,就是她啥都不顾嫁过来,和娘家人断亲,十里八乡的人家咋看咱家。”高玉德对于儿子的执拗有些生气。
几个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回到窑里睡不着,他想起了有一封黄亚萍的信还没有看,到处去找,哪里都找不到。他一拍脑袋,大叫不好,这封信是上午着急去三星家,可能随手就把信夹到书里,这书被张克南借走了。
张克南看到信会不会产生误会,就是怕误会,张克南问了几次黄亚萍的情况,他都说没有联系。这个老同学敏感脆弱,不想让他再产生误解,对两人的友谊蒙上灰尘。
第二天一早他跑去大队部,给张克南挂了电话,张克南说没有见那封信,这书在半路被马晓冬借走了。
事情变得复杂了,本来可以理直气壮的找马建国理论理论和玉芳的婚事,人家手里抓住这个把柄,自己又陷入被动。本来和黄亚萍都是朋友之间的关系,他也没有告诉过马玉芳,可是农村人的认知不会这样理解,既然两个人没有什么,那还通信这么勤干什么?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打定主意坦然面对。
张克南在电话里听到高加林慌乱的声音,暗自高兴,这事如果让马建国知道,一定会七窍生烟,他这老同学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现在不成熟,还无法决定是否实施。怀着喜悦的心情到单位,“社花”杜小倩见副主任满面春风,凑上去问道:“张主任,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张克南明显感到自从自己升职后杜小倩态度上的变化,“对待革命工作就要充满热忱,我每天都是这么高兴啊。”
杜小倩小声说:“是不是谈恋爱了,还想骗我?”
张克南矢口否认,杜小倩说:“没有才怪呢,脸上都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