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他转向一旁的施寒岄,端一副慈父面容,虽是温声,语气却是强势,“岄儿,你对郁将军,如何看呐?岄儿可得仔细想想,好好答,可不能像往日说笑一般胡言。”
被点到名的施寒岄低垂着眼眸,两颊已经羞得通红,她怯生生开口,“回父皇,儿臣觉得……少年将军,自是令人倾慕。”
施寒岄说完此话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处,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可掩下的眼眸中却并未有任何羞怯之意,只有点点算计。
皇帝明显已经想要赐婚,她此时顺着皇帝的话说,才不会惹怒皇帝。
而皇帝听完施寒岄的话后,果然面上一松,随即朗声大笑,再大手一挥,当场下了赐婚圣旨。
施寒岄星眸微垂,看向黄金台下的郁沉云,这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既主动跳进她手里,可就怪不得她狼诱羊来,顺势而为把他“扒光抹净”了。
战功卓着的郁二郎成了手无实权的驸马,敲定此事,皇帝今夜都能美美睡个安稳觉。似是怕再出岔子,皇帝还命二人尽快成婚,公主成婚,却只给了十日时间准备,十日后便举行大婚仪式,美其名曰,为补偿郁将军多年征战之苦,让郁将军早得圆满婚事。
夜里,施寒岄的脸上就多了五个红指印。皇后将其带回坤和宫时没能忍住内火,才踏进坤和宫的门就反手给了施寒岄一耳光。
“你为何不拒婚?”皇后怒道。
施寒岄一双眼眸中瞬间盈满泪水,她双肩微颤,低声道:“儿臣不敢忤逆父皇……”
“那你就来忤逆本宫!”皇后深吸一口气,大步回了主殿,只给施寒岄留下一个愤然的背影。
施寒岄的丫鬟惜沅走上前,扶着施寒岄回了房间。
屋门关上时,施寒岄眼中怯懦褪去,面上阴鸷浮上,她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发麻的脸,而后发出了一声难耐的“嘶……”
“公主,奴婢拿药给您擦擦。”惜沅见状赶忙扶施寒岄在妆台前坐下,俯身去妆匣中取药。
施寒岄微微侧了下头,将自己红肿的半边脸映在铜镜中,她盯着自己面上的红痕片刻,轻语道:“皇后娘娘下手还是和往常一样重。”
惜沅将药膏涂抹在施寒岄脸上,低声道:“可不是,幸而赐婚圣旨已下,公主成了婚搬去公主府,便不会再受此磋磨了。”
“呵……”施寒岄浅浅摇头,“我成婚,她难道就不是中宫皇后了?她一日是皇后,想磋磨我便有的是法子。”
惜沅涂药的动作滞了片刻。
施寒岄抬眸看向她,殷红的唇瓣扬起一个适中的弧度,出口的声调似初春的风,拂过暖阳,却仍有些寒意,“所以,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