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云无视皇帝的脸色,继续道:“二来,金安乃战胜国,竹荣乃战败国,和谈一事上,本应金安强势在前主导,若被竹荣用此等事情挟制,岂不落了自己战胜国的威风,长竹荣志气?
儿臣以为,竹荣此举,是心怀不轨,意在羞辱臣,羞辱金安国威。”
“所以,”皇帝声音也沉了下来,“朕想让你先带着七皇子在京中游玩些时日,你在百姓同僚面前做做样子,就当和他是亲兄弟一般。
到时朕下旨赐婚,对外就说是七皇子喜欢岄儿,得了你的允准后才来请求朕赐婚,而你再出言证实一下这事,事实就完全不同。
如此一来,旁人并不会觉得你是被皇室强逼着点头,他们顶多只会觉得,是你想要故意留下七皇子制衡竹荣,他们不仅不会觉得皇室羞辱你,反而会觉得皇室和你有远见,直接留下了七皇子做人质。
朕到时再多予你些赏赐送至公主府,也能叫旁人瞧瞧,皇室并无亏待你这个驸马之心。
再者,这样一来,不仅留下了七皇子做人质,和谈条约也能尽快签下。一举两得。
只要你配合依计行事,退敌功臣就没有被羞辱一说,竹荣挟制之说也无从谈起,金安得了个皇子为质,又签下了对本国有利的条约,怎的说也不会辱了金安国威。”
郁沉云在心里把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皇帝倒是算计得好,谁都不辱,就逮着他一个人辱。
“父皇又怎知,七皇子愿意配合儿臣做戏?就算儿臣应下了,父皇又怎能全然掌控七皇子的行事?”
“这你就不用忧心了。”皇帝眉头稍舒展开一些,“他既然在朕面前说喜欢岄儿,说明他的图谋和打算得靠着喜欢岄儿这途径才能达成。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把喜欢岄儿这戏给演好。
朕只需告诉他,你是退敌功臣,不能辱没了你,若想入公主府,得你点头亲口允准。那他自会配合你行事。”
郁沉云气结。
“那公主呢?父皇不打算问问公主的意思吗?若公主根本不想纳呢?”
皇帝不耐拧眉,“身为公主,享生民奉养,此事乃是国事,由不得她做主!只要你点头即可。”
“若儿臣不愿呢?”
皇帝眸底寒意骤起,多年处于至尊之位的威势无形散出,一双已经生了褶皱的手悄然攥成拳状,“你当想清了再答。你与岄儿的夫妻缘分有多长,也取决于你。”
郁沉云掩在袖中的拳头被他捏得发响,他唇瓣紧抿,额间青筋隐现。
皇帝这是在威胁他,若不从,他这三驸马也别想继续做了。
对峙几息后,郁沉云握拳的双手卸了力道,松摊开来。
“父皇,竹荣狡诈,七皇子入公主府必定有旁的企图,为公主安危计,请父皇三思。”郁沉云撩袍朝皇帝屈膝跪下。
前世这七皇子根本没出现在金安,今生他尚公主后,和谈一事便发生了改变。
郁沉云猜测,竹荣定要把人送进公主府,大概是冲着他来的,竹荣一直想方设法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