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妃裘氏坐在紫檀木嵌螺钿的凤纹宝座上,宽大的袖口上金丝线绣成的牡丹纹样。
“王妃,二县主来了。”有婆子禀报。
“让她进来。”裘氏没有立既抬头,慢条斯理的将手上那盏雨过天晴色的越窑茶盏,放回身边的鎏金小几上。
茶盏与几面轻轻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屋内静得几乎能听到铜鹤香炉中,沉香燃烧的细微劈啪声。
“见过母妃!”韦承雪进来,恭敬地屈膝行礼,此时的她身形纤细娇弱,毫无面对沈府女眷时的盛气凌人。
“起吧!”裘氏缓缓开口。
“谢母妃!”韦承雪直起身,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如何了?”裘氏细眯了眯眼睛道。
“的确是有这事,是她请陈平郡主问的,说是那个时候,她看不到希望,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但在死之前,还想死一个明白,正巧陈平郡主感谢沈盈夏上门,她强撑着去见陈平郡主,求了这事。”
韦承雪眉头皱起。
“就这些?”裘氏冷冷地道。
“就这此,女儿问了数遍,还让人问了她身边的下人,也是这么说的。”韦承雪道。
这话里提到的是沈盈春。
“认这么一个名声有瑕的女儿……”裘氏不悦的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不争气,又何致于此,这事委屈了叶侧妃!”
“女儿明白,女儿会给侧妃送上一份厚礼。”韦承雪低声下气的道。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别让叶侧妃送出了一个名头,还丢了其他!”裘氏对这个继女的反应还算满意。
韦承雪是一个识时务的,这么多年,固然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有一个强势的亲姐叫韦承安,还有一部分,就是她识时务,知道什么事情是能做的,什么事情不能做!该怎么讨自己欢心。
“你再把那天在铺子里的事情说一说,那件事情真的是意外,和你无关?”裘氏懒洋洋地问道。
“母妃,这事真的跟女儿无关,女儿只是去铺子里看看成衣,根本不知道有人混进来对沈盈夏下手。在灵堂事情之前,女儿和沈盈夏之前并没见过,是沈盈春在女儿面前说沈盈夏的不堪,女儿才想给她点颜色看看。那个时候女儿不知道她是嫡出之女。”
韦承雪眼眶委屈地红了。
这些事情,一件件看着都没什么联系,但现在却奇异地穿成一条线,把她网在里面。
那一日沈盈夏死了就算了,她没事,这事就和自己联系上了。
“你不喜欢沈府的这个姑娘?”裘氏看出来了。
“女儿不敢隐瞒母妃,女儿不太喜欢她的眼神……第一眼看到便不喜欢,放肆极了!”
有一句话韦承雪没说,有那么一刻,她居然觉得沈盈夏像她的长姐!
不过,再细看就发现不是,不可能是!
那么瘦弱、无能的女子,怎么和长姐相提并论!她怎么配!
可惜,长姐终究是过刚易折!
“那日你去铺子里见人了?”裘氏没再追问这事,脸色一冷,又问起铺子里的事。
“母妃,女……儿,只是偶遇。”韦承雪脸色微红的低下头,她知道这事如果继母想查,是必然会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