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咧着嘴接过藕节，粗糙的手指头却出奇灵活，咔吧两下就掰出形状！

“这样就像了。”

他将“兔耳朵”插在藕节上。

呵呵！

逗得三丫咯咯直笑。

日头压到西山尖时，晒得脆生生的藕粉终于能收罐了！

叮！

陶罐沿儿磕地作响！

李凡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面团在他手中，被伸成细长的面条，下入沸水中翻滚。

另一口锅里，藕片与野菜，炖出乳白的浓汤。

“好香啊！”

三丫扒在厨房门框上，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二丫拉着她往外走。

“别打扰爹爹做饭。来，俺教你翻花绳。”

“不要！上次你就耍赖！”

“谁耍赖了？明明是你自己手笨！”

哈哈！

姐妹俩的嬉闹声传来。

苏婉从里屋走出，睡眼惺忪地，拢了拢散乱的鬓发。

李凡回头看见，心头一软。

“睡得好吗？”

苏婉点点头，目光落在沸腾的锅上。

“当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吃饭时。

一家人围坐在木桌旁。

杂粮面条拌着野葱末，混合着藕汤的清香。

三丫吃得满嘴油光，连声称赞。

“爹爹做的面最好吃！”

饭后。

李凡在厢房，支起大铁罐烧水。

三个丫头共用半桶水擦身，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等丫头们叽叽喳喳跑回里屋。

李凡提着热水桶，拦住正要关门的苏婉！

“婉娘，一起？”

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哄！

苏婉的脸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得发烫。

自从当家的坠崖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从前那个沉默的猎户，如今总爱说这些羞人的话。

她绞着粗葛布的手，指微微发颤。

“当家的！这...”

李凡提着水桶，进了盥洗室，热气很快蒸腾而起。

苏婉咬了咬唇，还是跟了进去，声音细如蚊呐。

“俺帮你擦背。”

热气氤氲中，男人结实的脊背，在水光中泛着蜜色。

苏婉布巾划过肩胛时，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肌肉骤然绷紧。

“婉娘，俺们会平安到达的！”

李凡侧身时带起水花，下巴颏滴落的水珠子，砸在木桶沿上！

这句话，像捅破了泪水的闸门。

苏婉突然发起抖来。

眼前又浮现出路边那些，饿得啃树皮的妇人，死死搂着孩子。

突然扑进李凡的怀里哽咽。

“俺怕！”

滚烫的泪水渗进胸膛。

李凡抚着女人散落的发丝，在眉心落下轻如蝶翼的吻。

“俺保证。”

苏婉突然仰起泪眼。

“俺想给你生个儿子！”

李凡心头一跳。

这些日子他们虽亲密，却始终小心避着这事。

逃荒路上怀孕太危险。

可此刻女人眼里的执拗。

让他喉头发紧，捧住苏婉的脸。

“等到了地方的，俺们生一院子孩子，让你天天追着他们喂饭。”

噗嗤！

苏婉笑出声，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李凡拿起布巾要替苏婉擦洗。

苏婉才惊觉自己还光着身子，慌忙去挡他的眼睛。

反倒被捉住手腕拉进怀里。

油灯将三个影子投在营帐上。

二丫手指翻飞，彩绳在指尖绽成莲花。

三丫急得直跺脚：“刚才不算！你耍赖！”

“再闹腾就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