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挑眉,“我能借谁的势?许家有那种亲戚吗?”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不知道。”
乔世兰走近两步,咬着牙,低声问,“是不是乔家的关系?”
许棉反问,“乔家在县城还有关系?我小时候问你,别人大年初二都回娘家,为什么你不带我去,你不是告诉我,外公外婆都没了,你又是独生女,家里已经没了能走动的亲戚了?”
乔世兰噎了下,顿时羞恼成怒,“没了亲戚,还有你外公的一些故交,谁知道你攀上了谁?”
许棉冷笑道,“我可没那本事,也没那厚脸皮,这二十年,你都不跟那些人来往,切断了所有联系,我上哪儿攀去?我能认识谁?谁又认识我?”
闻言,乔世兰顾不上生气,急声问,“你真的没有打着我的名头,在外面利用乔家的人脉?”
许棉腻歪的翻了个白眼,彻底撕下她的伪装,“没有,不是只有你觉得丢脸,我也要脸呢。”
闻言,乔世兰的脸色唰的苍白,踉跄着退了一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棉呵了声,再无顾忌,“跟我还有什么好装的?当年你是怎么嫁给我爹的,当大队的人都不知道?有些事儿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流言蜚语我早听的多了,不过之前想着你生我一场,总得给你留颜面,这才装不知道,可你,这些年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乔世兰如遭雷击,脑子里嗡嗡的响个不停,脸上血色全无。
许棉继续道,“我爹英雄救美,你不但不感激,反而以此为耻,给了你庇护的家,你也不珍惜,生了我,更是冷漠待之,视我为你人生的污点……
所以,你断了跟乔家那些故交的联系,因为你怕他们鄙视你遭遇过不堪,耻笑你如今只是个乡下媳妇,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漂亮大才女,什么青年才俊嫁不得,最后却偏找了个大字不识、穷的叮当响的泥腿子,你觉得丢人,你这才忍痛舍下那些人脉关系,宁肯躲在乡下自怨自哀,也不会去求助他们帮你翻身。
我也一样!
虽然咱俩觉得羞耻的角度不同,但没脸就是没脸。”
没了那层遮羞布,乔世兰此刻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浑身轻颤,嘴角抖动着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她猛的转身,仓促又狼狈的离开。
系统小声道,“你刚才火力全开,会不会撕的有点猛了啊?”
许棉哼了声,“你还怕她承受不住会自杀?放心吧,她这种人,舍不得死的。”
“我怕她心生怨恨,对你不利呀……”
“我倒是盼着她出手,正好能治我爹的恋爱脑。”
系统想了想,别说,还真有可能是一剂良药。
进老房子里吃了点东西,许棉去大队把户口给迁了出来,就是一张简单的白纸,上面的字还是手写版,内容瞧着也没有啥正规格式,盖上红章,就算成了。
随后,她收拾了一下需要带走的东西,家里没有多余的被褥,只能进厂再买,能塞包袱的,便只有几件衣服和书本了。
临近天黑,许福年才回来,今天他跟着大队的社员进山挖山药,收获还不少,背篓里装的满满当当。
姚婆子挑拣着不太好的煮了几根,各房都分了分,不偏不倚。
然而哪怕多吃了一顿饭,气氛依然微妙,谁也不见欢喜。
许福年怕闺女多想,私底下宽慰,“棉棉,他们的态度都不用放在心上,爹为你高兴就行了,他们那是嫉妒呢,嫉妒你明天就能去县城上班,以后你跟他们就不是一样的活法了……”
许棉笑着点头。
许福年想了想,又提醒,“以后离着秋菊和秀妍都远一点,一个没脑子,容易办蠢事连累旁人,一个脑子又太活泛,跟她走的近的容易被算计利用,你记住,不是亲姐妹就能好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