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深寺在财团的猛攻下呻吟,穹顶摇摇欲坠,石屑如雨坠落,刺眼的灯光从裂缝刺入,履带的轰鸣震得石壁簌簌作响,似暗中的猎手逼近这千年遗迹的最后防线。
暗层入口暴露在深寺深处,狭窄的甬道如一张张开的巨口,湿气从缝隙涌出,夹杂浓烈的血腥味与腐臭,如额济纳河的死亡气息从地底升腾,刺得鼻腔生疼,压迫心肺。
董文翊率先踏入入口,靴底碾过湿滑的石阶,挤出一缕暗红水渍,发出吱吱声,像是踩在凝固的血肉上。
他的短刀紧握在手,清魂玉佩在胸前泛着微弱青光,映出他疲惫的影子,细长如孤狼。
他的衣甲沾满血渍与水汽,湿冷的寒意渗进骨髓,汗水干涸在脸上,凝成一层粗糙的灰白。
他的嗓音沙哑,透着风霜的苍凉:“这气,比深寺沉,像堵死的墓,像在憋我们。”
他的眼底血丝深如沟壑,目光扫视甬道,石壁粗糙,低矮的穹顶逼仄压顶,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他挥刀试探前方,刀锋划过空气,发出一声低啸,刀光映着石壁上的暗红水渍,似血泪流淌。
他低喝道:“靠紧,下!别让财团钻进来!”他的动作沉稳,肩头因连番挥刀而微微下沉,低语道:“天命无解,像个圈套,得闯出去。”
他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钻探低鸣掩盖,目光冷冽中透着一丝警惕,眉头紧锁,低声道:“这钻声,像在掏我们的命,像要挖穿这层。”他深吸一口气,腥味刺喉,喉咙一紧,胸口隐隐作痛,回忆起黄沙鬼驿的失散同伴,眼神中闪过一丝沉痛。
甬道通向一座阴冷的水室——暗层水室,低矮的空间几乎贴着头皮,穹顶满是裂纹,积水深及膝盖,水面泛着暗红光芒,似血水凝滞,表面漂浮着细小的骨屑与腐烂的布条。
森森遗骸半沉水底,僧兵骸骨或坐或卧,骨骸枯黄,手中紧握锈蚀的长矛,矛尖指向虚空,似在守护逝去的信念。
骨骸间刻着模糊的符文,暗红血渍渗入骨缝,似千年未干的泪痕。水室的墙角堆积着散落的僧袍碎片,湿气浸透,散发浓烈的腐臭,血腥味与腐烂气息交织,刺得肺腑生疼。
远处,钻探的低鸣加剧,水面荡起涟漪,低吼声如黑水古城的叹息在回荡,似地底的怨魂在低语。
林瑶踏入积水,水渍浸湿裤腿,冰冷刺骨,像是踩进了血肉的深渊。
她调整帆布包,肩头已被湿气浸透,湿冷的布料黏在皮肤上,低声道:“暗层水室!这气,像水祭的葬场,像僧兵的终点。”
她掏出防水笔记本,纸页卷边,手指微颤地速记道:“《西夏书事》记载,公元1227年,西夏灭亡后,僧兵以水祭殉葬,封存天命秘密,这遗骸藏着北迁的线索。”
她蹲下,积水没过膝盖,水面荡起暗红涟漪,捡起一块刻符的骨片,手指轻抚,符文模糊,低语道:“这字……‘天命北迁’!西夏残部逃向金朝边境,哈拉和林是终点!”
她翻开残缺的《水魂密咒》,羊皮卷散发淡淡腥气,文字混杂西夏文和梵文,记载水祭仪式的秘辛。
她低声念道:“‘血封水魂,北引烈焰’,遗骸的符文与绿宝石共鸣,指向火魂!”她顿了顿,目光一凝,“《水魂密咒》还有一句未解:‘骨藏北路,怨锁水魂’,可能是说僧兵的怨念化为陷阱,守护北迁的秘密!”
她的语气急促,带着探究的兴奋,却掩不住一丝不安,低语道:“天命是陷阱吗?这北迁,太惨,像个圈套,像在问我们敢不敢追。”
她深吸一口气,腐臭钻入喉咙,呛得她咳嗽两声,喉咙刺痛,低声道:“文翊哥,这遗骸有路,得查!绿宝石的气,和这符文连着,像在引我们!”她的手电光扫向水面,映出她苍白的脸颊,额头细密的汗珠混着湿气滑落,低语道:“这水,像活的,像在看我们。”
乌兰走在最后,手握狼骨,骨身上的满族萨满符文泛着幽白光,映出她掌心粗糙的纹路,符文间暗红光芒跳动,如血脉在沸腾。
她的赤脚踩入积水,冰冷刺入骨髓,像踩在僧兵的血肉上,每一步都似踏过千年的叹息,积水的暗红光芒映着她赤脚上的伤痕,透着一股苍凉。
她闭目感知,左腕的狼爪印记灼痛加剧,像火烧进骨头,似天狼的怒吼在体内咆哮,低声道:“天狼的气,在水里,像在怒,像在怕,比深寺重,像要吞我。”
她的脑海中幻象翻涌——暗红的血河翻腾,僧兵持矛倒下,金朝铁骑践踏残垣,残旗在北风中飘摇,火光吞噬黑水城,喊杀声震耳欲聋。
血河倒映着一双赤红的狼眼,凝视她,低吼声如潮,带着愤怒与悲怆,像要吞噬她的灵魂,拖她入血战的深渊。她猛地睁眼,目光投向遗骸,低语道:“西夏的血,在骨头里,像在烧我,像要我北去。”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肩头的血迹被水雾浸湿,染红衣袖,湿冷的空气刺痛伤口,低语道:“这血,太重,像要失控,像在拉我沉。”她的手指攥紧狼骨,指节泛白,目光坚定,透着一股不屈,却藏着一丝恐惧,预感血脉的觉醒将吞噬她的意志。
就在林瑶的手指触及另一块刻符骨片时,水室中央的积水骤然翻涌,血水雾升腾而起,暗红雾气凝成藤蔓状——血藤,扭曲如活物,从水面窜出,带着湿滑的触感缠向三人。
藤蔓尖端刺入皮肤,渗出暗红汁液,似血液在流动,衣角被汁液触及,嘶嘶冒烟,散发出焦糊的恶臭,腐蚀性气息钻入肺腑,呛得人喉咙生疼。
藤蔓如蛇般缠绕,速度迅猛,缠住林瑶的小腿,刺痛如针扎,她低呼一声,险些摔倒。
水雾中,遗骸发出低鸣,似僧兵的叹息在回响,符文泛起暗红光芒,凝聚出一道模糊的僧形——血影僧侣,身披破旧僧袍,持矛而立,无面无目,袍角滴着暗红血渍,低语道:“金朝……”声音如贺兰山的风声,断续而悠长,带着水祭的沉痛与怨念。
幻象随之投影在水雾中——僧兵列阵,水池翻涌,献祭血肉,水神低首,僧侣将同袍推入血池,残旗在北风中飘扬,似仪式托付未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