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雾散龙息(1 / 2)

甬道的尽头,石门如一尊沉睡的巨兽,横亘在浓雾之中,门缝透出的微光如刀锋划破黑暗,细弱却刺眼,仿佛地底深处的叹息。

水流漫过腰际,冰寒如刃,夹杂着细碎的石屑与腥臭的黑液,拖曳着众人的步伐,每一步都似陷于泥沼,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石壁的震动如擂鼓轰鸣,穹顶裂缝如蛛网蔓延,碎石裹挟冰水砸落,激起水花刺痛肌肤。

身后,水魂兽的咆哮震天撼地,实体化的龙头在雾中翻腾,猩红的双目如血焰燃灼,蛇身鳞片如刀锋交错,划过石壁带起刺耳的“咔咔”声,似地狱的怒吼步步逼近。

董文翊冲在最前,手中的金属片——水魂残片——泛着幽蓝微光,约莫拇指大小,半个模糊的“魂”字在光下若隐若现。手臂上的血痂被水流冲刷,暗红的血丝在水面晕开,刺痛如针扎入骨。

他低喝道:“石门!撞开!”声音被水声与轰鸣吞噬,语气却斩钉截铁,肩头猛撞门板,门缝微微张开,涌出一股潮湿的寒气,夹杂着腐朽的腥味,似地底的呼吸扑面而来。

他脑海中闪过定东陵风魂兽的咆哮,那青光祭坛与乌尔图的背影如刀刻心头,低语道:“水魂……莫非也是试炼?”

疑虑与决断交织,他咬紧牙,目光冷硬,低声道:“不能停!”手指攥紧残片,指节泛白,仿佛握住一线生机。

林瑶紧随其后,手电光扫向石门,照出满文刻痕,字迹如刀劈斧凿,斑驳中透着仓促,边缘覆着一层霉斑,似被水汽侵蚀百年。

她低声道:“‘水魂归位,龙脉不息’——这是封印枢纽!”声音冷静如冰,手指攥紧笔记,指尖沾上湿冷的泥土,低声道:“残片是钥匙,嵌进去或可解锁!”

她瞥向董文翊手中的金属片,蓝光在雾中微微颤动,似与门上刻痕共鸣。她低喝道:“快试!水魂兽追来了!”

目光扫向身后,水魂兽的龙头愈发清晰,红目如烈焰,咆哮震得石壁嗡鸣,水雾如帷幕撕裂。她低声道:“水压失控,机关撑不了多久!”眼神锐利,似在拼凑最后一块地脉之谜。

阿布都扛着工兵铲,粗壮的身影猛撞石门,肩头的血痕渗出猩红,背上的伤口被水浸透,血迹混着水渍淌下,刺痛让他低骂:“这破门硬得跟玄铁似的!”

他挥铲砸向门缝,铲尖撞在石板上,发出“当”的脆响,震得水面泛起涟漪,门缝裂开一掌宽,水流涌入门后,腥臭如腐鱼扑鼻。他低吼道:“快点!那鬼东西要撞上来了,老子可不想喂它!”

他回头瞥向水魂兽,红目如血焰,尾巴扫过水面,掀起黑色波涛,利爪划过石壁,碎石如雨坠落。他咬牙道:“比风魂还邪门!”语气粗砺,眼神却闪过一丝慌乱,铲柄攥得咯吱作响,似在压下心底的惧意。

阿依莎踉跄冲至,黑袍被水魂兽撕裂,长长的口子渗出暗红血迹,腰间铜铃已碎裂,残片沉入水底,消失于黑暗。

她抓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奋力掷向水魂兽,石块砸在鳞片上,发出“砰”的闷响,红目一闪,咆哮更凶,利爪横扫,掀起一波黑浪,险些将她吞没。

她低声道:“它完全现形,挡不住了!”语气急促,手电光扫向石门,照出满文旁的一个凹槽,约莫拇指大小,边缘刻着细密的符咒,似专为残片而设。

她急喝道:“那儿!嵌进去!”声音低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乌尔图曾在湘西低语,机关是锁也是引,生死一线。

她咬紧牙,低声道:“没时间了!”手指攥紧黑袍,指甲陷入布料,似在掩盖某种隐秘。

董文翊低喝:“试了!”他冲到门前,手指扣住残片,对准凹槽猛力按下。

蓝光骤然爆燃,残片如被吸噬般嵌入,严丝合缝,门上的满文刻痕泛起幽光,似古老符咒复苏,隐约传出“嗡”的低鸣,似地脉的脉搏被唤醒。

石门“咔哒”震响,缓缓开启,缝隙中涌出刺骨寒气,水流冲入门后,发出低沉轰鸣,似龙息喷薄。水魂兽的咆哮陡然一滞,红目黯淡,鳞片模糊,似被无形之力牵制,尾巴扫动的波涛渐弱。

董文翊低喝:“有效!进!”他肩头再次撞门,门缝裂至半人宽,率先跃入,低声道:“别停!”语气果断,手臂血痕被水冲刷,血丝在水面晕开一片暗红,刺痛如刀。

门后是一座幽深的石窟,约五十平米,穹顶高耸,钟乳石如利齿倒悬,晶莹水珠挂于石尖,在手电光下折射寒光,滴落地面,发出“滴答”轻响,似地底的倒计时。空气潮湿阴冷,夹杂一股腥味,似水魂兽的怨气尚未散尽。

石窟中央,一座圆形水池宛如深邃玉盘,直径约三米,水面平静如镜,泛着幽蓝微光,似地脉的呼吸在沉睡。

池底隐约浮现几道佝偻身影,盔甲残破,似清兵怨灵沉于水下,低语“耻辱”二字,沙哑而微弱,如从地底渗出的回音。

池边伫立一块残碑,约半人高,满文刻痕深峻,笔画如刀,旁绘一尊水魂兽,龙头蛇身,鳞片细密,口衔水珠,目露狰狞,似活物凝视闯入者。

林瑶走近残碑,手电光扫过满文,低声道:“‘水魂归位,龙脉第二锁解,守护者血祭,残魂永存’——这是水魂的封印枢纽!”

她指尖触及碑身,沾上一层湿冷泥土,低声道:“残片嵌门,解了地气封锁,水魂兽被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