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着蒙族小调,像在给自己壮胆,泥土翻飞间,低骂道:“这土跟烂肉似的,邪门得很!”挖了半米,铲尖撞上一块硬物,发出“咚”的一声。
他抹汗,粗声道:“又他娘的是石头?这破地方跟咱们杠上了!”汗珠混着泥土淌下,额头的擦伤渗着血丝,显得狼狈不堪。
林瑶蹲下,手指拨开泥土,露出一块刻满满文的石板,约半米见方,边缘磨损,隐约可见“天皇”二字,字迹歪斜,似仓促凿成。
她低声道:“这是密室的盖板,底下有暗格。”她看向乌尔图,语气带疑:“怎么开?”眼神锐利,似在试探这个藏着太多秘密的男人。
乌尔图从怀里掏出一小袋赤色粉末,洒在石板四周,低声念了几句满语咒语,声音低沉急促,似在唤醒地底的亡魂。
粉末落地,空气弥漫出一股焦味,石板微微一震,裂开一道细缝。他低声道:“撬开,底下有光绪的遗物。”声音平静,透着一丝疲惫,眼镜片后的目光复杂,似在压抑什么。
董文翊接过铲子,插进缝隙,用力一撬。石板“咔哒”移开,露出一条斜下的石阶,窄得仅容一人,墙壁湿漉漉,青苔滑腻,刻满满文和怪兽浮雕。
浮雕的怪兽口衔血滴,眼神狰狞如活,空气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似刚屠过牲畜,混着土腥气,让人喉头一紧。
他掏出手电,照向深处,光束被黑暗吞没,隐约映出墙上的咒文,低声道:“下去。”声音低沉,透着果断。
四人鱼贯而下,石阶窄得需侧身,脚下湿响如踩腐木,走了十五步,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狭小密室,约十平米,墙壁粗糙,裂纹纵横,地上散落碎石和暗红血迹,血迹渗进地缝,似凝固多年。
密室中央立着一座石台,高约一米,通体乌黑,台上置一破旧木匣,匣身刻“光绪遗命”四字,字迹模糊,似被水汽侵蚀。匣旁一枚血红印章,拳头大小,隐约可见“天皇”二字,血色鲜艳,如刚涂成。
石台四周墙壁上,刻着一幅壁画,绘连绵山脉,山脚蜿蜒一河,河旁满文标注“南”,笔迹颤抖,似写时手在发抖。壁画边缘隐约可见一队人影,背负行囊,似在南逃,画面斑驳,透着清末的悲凉。
林瑶走近,手指轻触木匣,指尖沾上一层潮湿灰尘。她小心打开,露出一卷泛黄绢帛,边缘破损,散发霉味。
她展开绢帛,借光低念:“‘光绪三十四年,朕受困瀛台,知命不久,遗血脉于南,交忠臣护之,待龙脉归位,天皇再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低声道:“这是光绪手谕,证明他真有后人。”她指着壁画,“这山脉似太湖一带,河流可能是运河。南方的线索在这儿。”声音冷静,透着一丝兴奋,似抓住了关键。
董文翊盯着绢帛,眼神复杂,低声道:“他留了后人……慈禧知道吗?”
手指摩挲纸片,脑海里浮现光绪被囚的画面,那个皇帝在绝境中布下的棋局,让他心头涌起敬意与疑惑——这血脉,真能存续?
他正想开口,密室深处传来低沉轰鸣,地面微震,墙缝渗出一股黄雾,带着刺鼻的尸臭,似地底腐骸被惊醒。
“尸气!”林瑶猛抬头,喊道,“快走!”她一把拉过董文翊,冲向石阶,动作迅疾,眼神却冷静如冰,似在计算每一步。
阿布都跳起,骂道:“又来?!这破地方没完没了!”他抄起铲子,粗壮的身躯挡在后头,瞪着黄雾,额头的血痂在光下泛红。
乌尔图站在入口,木杖猛插地面,低念咒语。杖尖泛起青光,形成一道光幕,挡住尸气,空气中“嗤嗤”作响,似气流在腐蚀。
他回头,低声道:“走!手谕到手,龙脉的下一锁在咸丰陵。”语气沉稳,透着一丝疲惫,目光复杂,似藏着未尽的话。
四人跌撞冲出石阶,身后轰隆一声,密室塌陷,尘土飞扬,遮住月光。夜风吹过,散去尸臭。董文翊低头看绢帛,眼神沉重,低声道:“太湖……咱们得去那儿。”声音果断,掩不住一丝迷雾。
林瑶喘气,翻开笔记,低声道:“光绪的血脉,可能真有续。”她看向乌尔图,语气锐利:“你还知道什么?”眼神如刀,试图挖出他藏的真相。
乌尔图眯眼,低声道:“我知道的,会在路上说。但得先活着离开。”他转身朝山坡外走去,木杖划出一道浅痕,背影瘦削却坚定,似习惯了刀尖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