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
勺子敲打着锅边,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晃晃悠悠走过来,拿着碗,一个个过去领果腹之物。
尽管这些东西味道不是很好,可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人间最好不过的美味,哪怕有些膈喉咙,也总好过腹中空空。
吃过饭,流氓和囚犯只能挤在一处,累得睁不开眼,只有皮肉被“挠”了痒痒的人时不时“嘶”上一声,欲哭无泪。
……
另一处,苗雄与监差们住在一块,歇息前闲聊几句。
次日醒来,他们继续赶着那帮人拼命干活,见谁偷懒,就往谁身上抽上一鞭,只为让那工期进度快些,再快些。
只为让每一队的三十五人,能干完五十人的活。
“快干活!”
这抽人也有讲究,抽的太狠了,伤的太重,站不起来,干不得活就会延误工期。
抽的太轻了,没记得多少疼,自然就会越发懒惰。
每一个手中握鞭的监差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恨不能让这些吃多“干少\"的流氓囚犯们使出洪荒之力。
“非,你那样不行。”
一名监差瞧着另一头的孟非拿着鞭子却不怎么抽人,走到他旁边小声道:“你看你手底下这帮人干得这么慢,你得抽他们,你要是不抽他们,他们就偷懒了,你知不知道工期赶不上,你是要受罚的。”
孟非摇摇头:“他们也没偷懒啊,为什么要打他们?”
“打了他们他们就能干得更快,你看他们的……”
那人说着,又跑回去对着自己那队的人抽抽打打:“你干什么呢?你又偷懒,又偷懒!”
“啪!”
“快干活!”
孟非还是无动于衷,他觉得人能干多快就多快,拿鞭子抽也快不到哪儿去。
除非实在是有人偷懒到他忍无可忍,他才抬手给上一鞭子,多数时候只拿着鞭子在旁边站着,像个木桩子。
别队的流氓,囚犯瞧见他那队的人,羡慕到无以言说。
“非,你这样真的不行,你看你那边都落下一大截了。”这日晚上,一群监差围坐在一起闲聊,苗雄也劝他:“眼看着工期马上就要到了,你这我看都要垫底了。”
孟非没说话,大家各聊各的,再晚些就一块儿睡。
次日,接着起来赶人干活,午时吃过饭,有监吏来巡查,一边走一边频频点头。
可走了没一会儿,他便找了好几处干的慢的地方:“这里是怎么回事?”
“都是谁负责?怎么少那么多?!”缓缓走到一处还未完工的区域,监吏回头怒问道:“让他们都出来!”
“是是是。”旁边跟着的官差赶忙对着人群吼:“你们都自觉一点,快出来!”
六七人站了出来,监吏指着孟非负责的区域问道:“这队领头的是谁?出来!”
孟非自五六人中走出,监吏一看,是个已然而立的男子,遂问道:“大家的都干得快,为什么你这队那么慢?”
监吏问地理直气壮,孟非道:“他们已经很累了,而且也没怎么偷懒。”
“他们没偷懒,为什么干的这么少?”监吏指着他:“你看别人的,再看看你们的!”
孟非无言以答,监吏大吼一声:“来人,把他绑起来。”
众人不敢言语,有几人拿着绳子将他的手反绑于后背。
监吏拿了根鞭子,随手递给他手下其中一人,指着被绑的人,冷冷道:“打他!”
那人犹豫着没有动手,监吏恨恨道:“你要是不动手,待会儿把你绑了一块儿打!”
那人抬起手,毫不迟疑挥动鞭子,“啪”的一声,孟非闷哼着,表情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