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珠伸出纤细的手腕,任由袁野为她戴上镯子。
阳光下,银镯与戒指交相辉映,发出悦耳的轻响。
“真好看,“袁野轻声说,”等咱们回市里结婚那天,你再穿上那件红嫁衣……”
“你怎么知道我妈给我准备了红嫁衣?”邬云珠惊讶地问。
袁野笑而不答,只是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家走。
路过小卖部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托县里的朋友带了台收音机,明天就能送到。爸腿不好,整天闷在家里,有收音机解闷会好些。“
邬云珠心头一暖。
这些天来,袁野总是这样,把家里每个人的需要都记在心上。
给父亲做拐杖、帮母亲修灶台、甚至记得她小时候爱吃山鸡……而现在,他又记挂着父亲的寂寞。
回到家,孙红英一眼就看见了女儿手腕上的新镯子,眼睛笑成了月牙:“哎呀,这镯子真配你!”
她拉着女儿的手左看右看,突然压低声音,“云珠啊,妈给你准备的红嫁衣,要不要试试?”
邬云珠羞得直跺脚:“妈!”
堂屋里,邬建国正和袁野讨论着什么。
见她们进来,老人笑呵呵地说:“小袁说想在咱家旁边盖间新房,我觉得东边那块地不错,离得近又朝阳。”
“真的?”孙红英喜出望外,“那敢情好!以后有了孩子,我们帮着带也方便……”
“妈!”邬云珠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转身就往厨房跑,“我去准备午饭!”
袁野笑着追上去:“我来帮你烧火。”
厨房里,灶膛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
邬云珠淘米的手被袁野握住:“云珠,等房子盖好,咱们在院子里种棵梨树吧。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多好。”
邬云珠望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未来从未如此清晰可见。
那将是一个有梨树、有父母、有袁野的未来——平凡,却充满温暖。
傍晚,袁野帮着把晾晒的玉米收进仓房。
邬云珠站在梯子上递玉米,袁野在下面接。
一个没站稳,她惊呼一声往下栽去,却被袁野稳稳接住。
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邬云珠能闻到他身上阳光和木屑混合的气息,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咳咳!”门口传来孙红英的干咳声,两人慌忙分开。
孙红英憋着笑:“吃饭了,你爸都等急了。”
晚饭后,袁野照例送邬云珠回房。
在房门口,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县里房子的钥匙,虽然小了点,但离医院近。我想着……万一爸腿伤需要复查……”
邬云珠接过那把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钥匙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仿佛承载着某种沉甸甸的承诺。
“你什么时候……”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袁野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上个月去县里办事时顺便看的。房子不大,两间卧室,但有个小院子,可以种些花草。”
邬云珠将钥匙紧紧攥在手心,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在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甚至考虑到了她父亲的医疗需求。
这种被珍视的感觉让她眼眶发热。
“谢谢。”她最终只挤出这两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