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野村的一个大汉,看到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大汉,直接向自己冲来,顿时大惊。
“嗯···水····给我···水!”
身上汗如雨下,宛如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那大汉赶忙招呼身前的人,将水递了过来。
“慢点,慢点,呛喉会有大麻烦的。”
旁边有些医理认知的村长,看着二牛如此牛饮,脸色露出些担忧。
“啊!”
长长吐出了一口爽快气,才感觉自己好似活过来了。
“二牛,快说说你怎么出军营了?”
村长见二牛缓过来了,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丝焦虑。
今日非省亲休牧时间,又一身粗布麻衣的伪装,甚是有问题。
“是壮子哥让我来的。他让说禁卫军已经出动了,校尉以下无人知道原因。”
“他怀疑,极有可能就是来镇压这次请愿百姓的。”
“让我给你们带话,赶快走!”
哗!
围在其身边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陛下前些年见到蝗虫吃我等的粮食,直接吞吃蝗虫安我等的心呢。”
“是啊,还免除了当年的税赋。”
“我儿,还是陛下用自己的钱赎回来的。”
“······”
一时间,人群中年纪稍大的人,纷纷想起李二这些年的仁政,对牛二带来的信息充斥着质疑。
“哼,拿你百钱,给你一钱,就让你们感恩戴德?真是当奴隶还当出优越感来了!”
“你···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的长辈!”
到底是天幕出现了近十年,已经导致了他们三观有了一定的改变。
例如“李二是爱民如子”的这种话,在青年群体中,它就是纯粹的狗屁。
“怎么?如今我们反对儒家的‘家天下’,你是准备坚决维护儒家伦理?”
“你······”那人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村长顿时感到头痛,赶忙将那年轻人拦下来。
“好了,别说了。”
“现在我们得马上决定,去还是留?时间不等人。”
这就是他最头痛的一点,成长在天幕下的这群年轻人。
他们对于自己劳动被收走大半收益,是最不满的群体。
同时,对于家中的老顽固,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开口闭口人人平等、天下大同等理念。
“干什么?”
一声暴喝,同时打破了一众人的思考。齐齐转过头望向来人。
“崔贤人!”
见来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贤人,听说还是一个大家族的人,村长赶忙上前见礼。
“你是下野村村长吧!”
崔乡贤很是客气地扶起了他,和煦地问道:“你们在这儿集聚干什么?”
“你是知道的,这次我等请愿来的人甚多,人员集聚大多,是很容易发生踩踏等不好的事的。”
“是,是,是。”村主任有些激动,毕竟被一个名人记住,甚是感觉有脸啊。
他接着道:“主要是我儿,让人给我带来一个重要的事。”
“长安禁卫军出动了,他猜测极有可能是来镇压我等的。”
“这事让老汉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才让村民集聚,商量一下。”
“哈哈哈···咳咳···”崔乡贤用手掩住自己的口鼻。“这事我知道!”
“这几日忙碌些,偶感了些许风寒,不碍事。”
对于想过来搀扶的村长,摆了摆手。“他们是来维持治安的,不用担心!”
“放心吧,禁卫军可都是十里八乡的子弟。”崔乡贤见村长还是迟疑,接着笑道:“那些贵族不可信,难道自家子弟还不可信吗?”
“散了吧,免得出现意外。我们的好日子即将到来,不可因为意外,妄送了自己的性命。”
想了想崔乡贤说得甚是在理,村长也就挥手让众人散开了,免得发生意外。
毕竟,这不到半天,就有好几起打架斗殴、踩踏等事,就发生在身边了。
“出什么事了,你身体本就不好,怎么还出去?”
崔乡贤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一个跟他长相酷似的人,便一脸担心地望着他。
“咳咳咳···”回到帐篷,他不再忍耐,一连串剧烈咳嗽,直接打断了他想回话的想法。
“家族那边怎么样了?”
即便在那人的顺气下,良久,他才停下剧烈的咳嗽。
接着拿出手帕,将手心中的那抹殷红擦拭干净。
“家族那边,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只是你···”
“我这是肺痨,无药可医。”崔乡贤一脸淡然。
“你要是能够挺住几年,青霉素······”
“我坚持不到那时候的。”
崔乡贤说完后,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真想看看,天幕提到的资本主义社会,是个什么样的?”
闻言刹那,伤感爬上了那人的脸上,眼睛有些湿润了。
“以后我一家老小就靠你跟家族了。”崔乡贤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吧,那些军痞就要来了。”
“哥!”
那人终于忍不住了,扑通给他跪了,咚咚叩了三个头。
毕竟,从此一别,他们将不会再有相见之日,甚至崔乡贤的尸体都不会再见到。
死无全尸,抛尸荒野等等词翻涌,真的让他忍不住。
但肩负未来两家人的生存责任,让他迅速整顿好心情,行动上丝毫不拖泥带水,就直接出去执行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