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彧行冷漠地扫了一眼这间房,那眸中的冰冷气势,是季瓷怎么也学不来的。
突然间,他表情一滞,低下头。
已经褶皱的衬衫此刻大敞着,八块腹肌上每一块都有着他们的新名字。
此刻躺在地上的红色马克笔,似乎在嘲笑刚刚的谢彧行。
写什么道歉信呢?
他就该趁着刚刚的时间,对等报复。
面无表情地合上衬衫遮住春光,谢彧行朝着浴室走去。
如果洗不掉这些数字,他明天就会让季瓷顶着王八脸出门。
幼稚,但解气。
反正,丢的不是他的脸。
小桌旁安坐的女人突然点了下头,陡然惊醒。
季瓷环视这间破旧的房子,笑了笑。
虽然有种零点过后,辛德瑞拉失去南瓜马车的失落,但这才是她的生活,能让她感到安心。
身上的酒气让她微微皱眉,就在起身的瞬间,她终于注意到了手下的本子。
“尊敬的季瓷,小姐很抱歉,我言语不当伤害了你……”
只看了一眼,季瓷就笑了出来。
拿起本子,她笑眯眯地看着谢彧行给她写的道歉信。
信写得诚恳温和,诚恳地剖析了自己的错误,请求宽宏大量的季瓷小姐原谅他的莽撞。
这样卑微礼貌的文字,不像是谢彧行那种人能写出来的。
他难道不应该天灵盖顶眼睛,冷声道:“女人,能被我训斥是你的荣幸吗?”
怎么居然会为了这点口角,写道歉信?
就应该像她一样,有仇就报了啊。
真希望他在回去之后,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痕迹。
不然他一定会后悔写这道歉信的。
季瓷指腹摩挲着那文字良久,摇了摇头,把它扔到一旁。
这东西对她一文不值,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在这种异常的生活中保持稳定的工资进账。
让谢彧行一直兼职不现实,让她顶着谢彧行的身体兼职更不现实。
总不能让谢彧行直接给她打钱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迅速被季瓷消灭。
她不敢将院长妈妈的安全放在另一个人的施舍上,万一她和谢彧行之间的交换骤然停止,他起诉要回之前给的钱怎么办?
到时候她没有工作,还有大笔欠债,岂不是等死?
至于谢彧行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没品人……
季瓷刚遇到谢嘉泽的时候,还以为遇到了命定的白马王子呢。
深深的叹了口气,季瓷幽幽地想着:实在不行,就只能劫富济贫了啊。
谢嘉泽这个葛朗台,要了她一个肾,还毁了她的一生,坑他一点钱总不过分吧。
她保证,坑出来的钱绝对让谢嘉泽没有机会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