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从主位上起身相迎。
他今日穿了一袭深紫色锦袍,金线绣着蟠龙纹,贵气逼人。
\"大冢宰。\"
我行礼道,\"承蒙相邀,不胜荣幸。\"
他亲自引我入席,位置竟在他右手边,高于其他大臣。
这个安排引来几道探究的目光,我如坐针毡。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
宇文护谈笑风生,不时向我举杯。
酒过三巡,他突然挥手屏退乐师和舞姬。
\"今日请诸位来,实有要事相商。\"
他语气一沉,\"近日边关急报,突厥可汗集结十万大军,意图南下。\"
众人哗然。
我心头一震——这与竹筒中的信息吻合!
\"更可虑的是,\"宇文护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朝中有人私通突厥,意图里应外合!\"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这是要......先发制人?
\"大冢宰,可知是何人如此大胆?\"
一位武将拍案而起。
宇文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我:\"独孤小姐以为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
他在试探我?
我稳住心神:\"小女子深闺中人,岂懂军国大事?不过......\"
我故意顿了顿,\"若真有内奸,必会留下蛛丝马迹。比如......与突厥使节的秘密往来?\"
宇文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独孤小姐果然聪慧。不错,本座已掌握确凿证据——\"
他猛地指向席间一位大臣,\"就是独孤信!\"
我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
他竟敢诬陷我父亲!
\"大冢宰此言差矣!\"
我强压怒火,\"家父一生忠君爱国,怎会通敌?\"
\"哦?\"
宇文护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从突厥使节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独孤信答应为突厥内应!\"
我接过信一看,字迹确实酷似父亲,但......太像了,反而显得刻意。
而且信中提到的几个细节与父亲的习惯不符。
\"大冢宰,\"我抬头直视他,\"这封信是伪造的。\"
厅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宇文护的反应。
他眯起眼睛:\"独孤小姐,指控朝廷重臣伪造证据,可是重罪。\"
\"那诬陷忠良又当何罪?\"
我毫不退缩,\"这封信中提到家父喜食羊肉,但实际上家父因早年征战受伤,医嘱忌食羊肉已十年有余。再者,信中称家父与突厥左贤王交好,但左贤王三年前就已战死,家父还曾参与那场战役!\"
宇文护脸色阴晴不定。
我趁机继续:\"更重要的是,这封信的纸张......是江南特产的'云纹笺',而突厥使节怎会用南朝纸张写信?\"
厅内议论纷纷。
宇文护盯着我看了良久,突然大笑:\"好!好一个独孤般若!本座不过略施小计试探,没想到独孤小姐如此明察秋毫!\"
我心中冷笑。
他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大冢宰过奖了。\"
我故作轻松,\"只是家父常教导,处事需明察秋毫,方能不被人欺。\"
宴席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
宇文护似乎对我的表现颇为满意,甚至亲自为我斟酒。
但我清楚,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回府后,我立刻将宴上发生的事告诉了父亲。
\"宇文护竟敢如此!\"
独孤信怒不可遏,\"我这就上奏皇上......\"
\"父亲不可!\"
我拦住他,\"宇文护势大,正面冲突我们占不到便宜。\"
\"那你说怎么办?\"
父亲皱眉看我,眼中却有一丝前所未有的信任。
\"女儿已与宇文毓公子建立联系,他愿意提供情报相助。\"
我压低声音,\"我们需建立自己的情报网,暗中收集宇文护及其党羽的不法证据。\"
独孤信沉思良久,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般若,你长大了。此事......就按你说的办。\"
这一声\"般若\",比任何夸奖都更让我心头温暖。
原剧中父女疏离的悲剧,终于开始扭转。
三日后,我在城南别院秘密会见了宇文毓。
他带来了更多惊人消息——宇文护确实在军中安插亲信,但并非为了勾结突厥,而是准备废黜当今皇上,改立年幼的皇子以便操控!
\"公子为何告诉我这些?\"
我直视他的眼睛,\"宇文护毕竟是你的兄长。\"
宇文毓苦笑:\"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愿看他铸成大错。弑君之罪,足以让宇文家满门抄斩。\"
我心中了然。
宇文毓看似温和,实则深谋远虑。
他是在为家族留后路。
\"独孤小姐,\"他忽然正色道,\"若有一日......我是说若有一日朝局有变,你会站在哪一边?\"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我思索片刻:\"我站在正义一边,站在百姓福祉一边。至于具体是谁......不重要。\"
宇文毓眼中闪过赞赏:\"好一个'站在正义一边'!独孤小姐高见,在下佩服。\"
我们长谈至黄昏,制定了详细的情报收集计划。
临别时,宇文毓突然问道:\"独孤小姐对家兄......究竟是何态度?\"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语塞。
\"不必回答。\"
他微微一笑,\"只是......家兄虽权势滔天,内心实则孤独。若有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或许能改变许多事。\"
望着宇文毓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叮!宇文护好感度65%,权力欲望下降8%;独孤家族凝聚力提升至75%。\"
局势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我知道,真正的暴风雨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