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缓缓道:“麻烦你,给我注射镇静剂吧。”
小护士看向童临。
童临笑了笑:“先把小姐的伤口处理了吧。”
小护士又胆战心惊地看着我。我缓缓伸出了左手给她,以示配合。
童临重新在我的床边坐下:“你不需要镇静剂了,你现在很镇静。”
刚刚不是他威胁我,要给我用镇静剂吗?他到底是个什么鬼?
我看着他,但不再说话。
童临微笑:“你很聪明,像我姑姑。”
我不说话。
“你小时候,我是抱过你的,有那么个小粉团子一样的妹妹,我很喜欢。后来听说你随着姑姑姑父一起死了,我还很是伤心了一阵子。看到有人在暗网找我姑姑,我还不敢相信是你呢,你活着,真好!”童临双手抱臂,一派悠然。
我看着他,明确地感知到,他说的真好,并不是指感情上的,所以,我不说话,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童临看着我:“你对你自己的价值,好像没什么认知啊!”
“你抓我是为了我妈妈留给我的财产?”我问。
童临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No,No,No,我没有抓你,我是‘请’你来的,我是你表哥,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小叔叔怎么对你,我就怎么对你,怎么样?”
我看着这个不要脸的人,居然气得无话可说。
“只是,你得把告诉小叔叔的事,也告诉我。”他的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他和小舅舅真的十分酷肖。只不过,小舅舅痞是痞了点儿,但行事端方。
这个童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邪魅。
“你想知道什么事?”我问。
“任何事。”他微笑。
这天儿是没法聊了。
小护士终于处理完了我的手。这一次吊针扎到了我的右手上。
我看着左手的绷带,右手的吊针,淡淡道:“我的事,小舅舅都清楚,不需要我告诉他什么。”
童临也不恼:“那你就留在这里慢慢想,我不介意养你一辈子,直到,我得到了我要的东西。”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要去睡一会儿了,你呢,不用做逃跑的打算,那只会让你自己吃苦头。”
说着,他就向外面走去。
“喂!你到底要知道什么?”我冲着他的背影嚷。
童临头也没回,扬了扬手:“不着急,你慢慢想,想起来什么再告诉我也不迟,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他推门而出,那个小护士也低眉顺眼地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要什么?
我慢慢躺下,慢慢回忆我完全不同的前世今生的记忆。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现的偏差?那些往事,渐渐模糊。
只有霍景川和小舅舅的脸,越来越清晰。
小舅舅有没有醒过来。霍景川,霍景川有没有事?
最后的那一眼,我看到他浑身是血,他有没有事?
我蜷起身子,心痛到泪流满面,却无计可施。
再醒来时,我手上的吊针已经拔掉。
左手的纱布也重新换过了。童临不在,也没有其他人。
我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先去窗边拉开了窗帘。
阳光一下子洒进来,我的眼睛刺痛到流泪,忙背过身去,等我完全适应了光线再转回身时,我看到了窗外的海。
阳光下的海,碧蓝宁静,波光粼粼。我怔了怔,海,是我的心结,因为前世,我曾跳海自尽过。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本能的伸手拉上了窗帘。我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侧,光线昏暗,另一侧远远的地方,有一个透着光的出口。
这倒是像极了我的梦境。
我咬了咬牙,向那道光走去,梦与现实,我总要分清楚才是。
还好,这条走廊没有无休无止的漫长。到了尽头就是一个转角,我看到的光,是从窗户透进来的。
转角时,眼前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有佣人在忙碌而有序的工作着,见到我,她们齐齐停了动作,向我鞠躬行礼:“表小姐!”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们,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们为什么这样称呼我。
我指了指大门口:“我可以出去吗?”
一个佣人走到我身边:“表小姐想去哪?我陪您吧。”
“我想出去走走。”对于她的陪伴,我并不介意。
童临不可能让我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