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声音小小的,还欲再说,便被林岁安打断。
“这些影儿都同我说了,我问你,找我的那两人你瞧见了没?”
那小丫鬟点点头。
“长什么样儿?”
“两个穿着细麻布袍子的中年男子,我就看了一眼,瞧着都黑黑的,旁的我没记住。”那小丫鬟仔细回想着自己见到的那两个人,只是详细的她也说不出来。“反正瞧着就像酒楼的掌柜似的。”
林岁安听那小丫鬟说的,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可以肯定来找她的就是他阿爹和舅舅了。
自从几年前阿爹跟着舅舅和赵大伯跑商做生意,衣着打扮便学着那些铺子里掌柜的或是管事的。头发梳得整齐油滑,穿上窄袖的袍子,腰间还要挂上香囊和钱袋子。只是两人常年在外奔波,农忙时节还要下地做农活儿,风吹日晒的,皮肤便黝黑粗糙,不似那些铺子里的掌柜白净。
“我知道了,多谢你跑一趟。再劳烦你回去同来找我的人说,叫他们再等等,我一会儿便去见他们。”说着林岁安从荷包里摸出一把铜钱塞在那个小丫鬟手里。
又叮嘱道:“你自己揣好。”
那严妈妈是个爱财的,但凡从她跟前过的都得拔下连根毛来。
之前林岁安还是三等丫鬟时,每月进出都卡着要些好处,不然查验时就磨蹭半天,对带出去拿进来的东西东问西问。
便是余梦非是二等丫鬟,余家来信过这严妈妈的手,取信送信,次次都要些好处才肯利索办事儿。
若不是林岁安升了二等,怕是要林定山和张成业二人等许久。等林定山和张成业明白其中关窍,给了那严妈妈好处,才会差人来报。
这严妈妈虽只是个门房,却是侯夫人当初的陪房。只是侯夫人出身国公府,在府中的陪房便有十几家,这严妈妈是其中不出挑的。且严妈妈年岁也不小了,才在后角门儿这样无关紧要的地方,安排了个差事混着日子。
这后角门儿进出原是下人走的,一个没什么油水的差事,愣是让她想方设法的榨出了油水来。
那严妈妈也是个奸猾的,对粗使丫鬟、小丫鬟和三等丫鬟这样不能近身伺候主子的,进出都卡着要好处。
对那些能近身伺候主子的一二等丫鬟,却是收敛了许多。
这小丫鬟回去,要是叫严妈妈知道她得了打赏,定是要都交上去的。
林岁安提醒了她,至于能不能留住,且看这小丫鬟聪不聪明。
打发了那小丫鬟,便见春鸢和影儿提着一篮子紫藤花花瓣儿回来。
“安儿,听说你家里来人看你了,你去就是了,老夫人屋里我替你支应着就成。”春鸢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影儿,又理了理衣裳发鬓,便往老夫人屋子里去。
“多谢春鸢姐姐,我一会儿便回来。”林岁安感激的福了福身,转身便往后角门儿去。
林岁安一路小跑,抄着人少的近路,往后角门儿去。
到了后角门儿,便见严妈妈正同刚刚来跟林岁安传话的小丫鬟在角落里说话。
严妈妈将那小丫鬟逼在角落里,双手在她身上又摸又掐,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听着是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