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余梦非跪了下去,心中不解,这不是领赏么?至少得等赏赐给了再跪下谢恩吧,怎的还没赏就先跪下了。
“老夫人、二夫人。”
余梦非冲着两人各磕了一个头,抬起脸,还未开口,眼泪便先流了下来。
“奴婢斗胆,求老夫人、二夫人帮帮奴婢的父亲。”
听她如此说,众人都面面相觑。
二夫人赵惊华瞧着跪伏在地上的余梦非,神情微动,开口道:“且说来听听。”
余梦非又磕了两个头,才将自己阿爹与梁书吏那些个恩怨和被梁书吏诬陷入狱的事儿,同老夫人和二夫人细细的说了。
“老夫人、夫人,那梁书吏原是我阿爹的同窗,他谎称亲眼瞧见阿爹同那贪官往来,模糊阿爹给那贪官送诗的时间,且上满下欺,叫奴婢一家投告无门。又向奴婢家索要钱财,扬言若是不给,便叫阿爹在狱中吃尽苦头。”
余梦非流着泪,期期艾艾的说着,惹得不少眼眶浅的丫鬟婆子在心里将那梁书吏骂了起来。
“奴婢家中资产都变卖了,那梁书吏尤不知足,奴婢便将自己卖进林家,得的赏赐和月银都给了家里,最后都进了梁书吏一众的口袋。若不是阿爹原在青云书院做夫子,青云书院的山长帮着说了几句话,哪怕是家中钱财散尽,也不能保阿爹在狱中安然无恙......”
老夫人听完,瞧着底下跪着的余梦非,轻轻的叹了口气。
二夫人却是沉默了半晌。
余传文的事儿属于朝堂上的政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若是真如她所说,她阿爹被那梁书吏陷害且还恐吓苦主,收受贿赂,那梁书吏与那上一任的知府又有何区别。
林牧在景州府三年有余,原是因为上一任知府私增赋税、贪食民脂民膏、贪赃枉法、导致整个景州府民不聊生。
林牧正是接手了这个烂摊子,才在景州府做出不少政绩来。
直到去年,上任景州知府贪腐案才落下帷幕,景州府地方官大换血。
余传文去年入狱,若真是借着前任知府的贪腐案来诬陷一个举人,确实是轻而易举,且还无人敢来求情,生怕沾染上半分。
前头的余威还未过去,若是这个叫梦儿的小丫头所说为真,林牧若是知道了怕是会震怒,那梁书吏恐怕也要受到极重的惩罚。
只是朝堂上的事赵惊华却是不好直接插手的,只能将此事同夫君说了,叫他去彻查。
“此事,我会向二爷提一提。至于最后查出的结果如何......”赵惊华顿了顿,继续道:\"若你阿爹是清白的,相信二爷自会还他个公道。若不是......\"
“若不是,照着恒国的律法,该如何便如何。”余梦非挺直了脊梁伏地答道。
“好丫头,小小年纪便如此明事理。真不愧是老夫人院儿里出来的姑娘,当得上忠孝两全。”
赵惊华陈赞一声,瞧着余梦非的眼中又多了两分喜爱。
余梦非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这样就很好了。
自从余传文被入了狱,有梁书吏压着,余家又没有其他的人脉可用。就只是凭着两封信和梁书吏的口供就定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