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见时机已然成熟,微微挺直腰杆,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不紧不慢地开口:“沙书记,各位常委,我心中有几个疑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还望大家能帮我解解。这其一嘛,据我多方了解,反贪局此次行动,行事极为草率,竟然在没有完备合法手续的情况下,公然在李书记的车上实施拘捕。咱们汉东,向来是法治之地,何时竟沦落到这般毫无规矩、肆意妄为的境地?这要是开了先例,那日后岂不是乱了套?今天能在李书记车上抓人,明天是不是就能毫无顾忌地闯进哪位常委家中,随意拘捕家属,甚至直接对常委本人下手了?再者,反贪局抓人之前,究竟有没有按照组织程序,向上级领导进行详实汇报?这一连串的问题,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不得不问啊。”祁同伟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仿若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坎上。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诸位省委大佬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的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有的眼神闪烁,暗自揣度;还有的面露愠色,似在不满这突如其来的“乱局”,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原本安静的会议室瞬间被嘈杂的人声填满。
沙瑞金的脸色也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前夕的苍穹,心中暗忖:侯亮平这次行事,的确太过冲动鲁莽了。他深知,侯亮平此举不仅让李达康颜面扫地,陷入极为尴尬的困境,更是让在座的常委们人人自危,如坐针毡。毕竟,大家都清楚侯亮平是他沙瑞金力邀至汉东,背后又有着钟家的雄厚背景,这层微妙复杂的关系,此刻如同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众人脖颈发凉。
李达康坐在位置上,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与委屈。他抬头看了一眼沙瑞金,又冷冷扫向祁同伟,声音低沉却坚定如铁:“沙书记,各位同志,我李达康在汉东为官多年,自问行得正坐得端,一心扑在工作上,为汉东的发展殚精竭虑。与欧阳婧分居数载,她的那些经济往来,我是真真切切一概不知。可反贪局这么一搞,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就算要查,也得依照法定程序来吧?如此不明不白,我的工作还怎么推进,往后大家出门,是不是都得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被莫名其妙地扣上罪名?”李达康的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愤懑,会议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唯有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回荡,仿若在诉说着众人各自的心事。
此时,一位负责汇报的工作人员硬着头皮解释:“沙书记,各位常委,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检察院工作的严重疏忽。侯亮平接到线索后,一时心急,没来得及走完所有审批流程,就仓促行动了。但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若是欧阳婧真有违法犯罪问题,一定依法依规严肃处理;若是我们自身程序有误,也绝不姑息迁就,必定给大家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他的眼神中透着诚恳,可在这剑拔弩张、风云变幻的氛围下,这份诚恳显得如此单薄无力,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