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端坐在草席上,听着顾雪一句句质问,良久才开口:“你是女子,不一样。”
顾雪是女子,官场上的厮杀她不会懂,顾家已经没落了,只有换取更多的利益,才能挽救顾家。
女子偏弱,不然顾雪的母亲也不会生下她不久便撒手人寰。
刚开始他也想过,为什么顾雪不是男子,才情智谋那一样都不输郇儿,可偏偏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不行。
世家大族要的不是一个危险的枕边人,而是一个听话、识时务能传宗接代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雪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直不起腰来,讽刺地看着顾父:“女子,您瞧不起女子,可您也是从女子的胯下诞生的,若是祖母还活着,您敢这样说吗?”
“你看不起的不是我,而是这天下所有的女子,包括你的母亲。”
顾雪伸手拿出主印,原本威严的狮子她让人重新雕刻,变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朱雀。
顾父看着她手中的主印,震惊的站起身,“它怎么会在你手里,你竟然和外人联起手来算计你爹。”
变成朱雀的家主印看上去比狮子还要美上几分,灯光的照射下,仿佛活了过来,像一团热烈的火焰。
到了现在,他心里还是只有权利,顾雪自嘲般地笑了笑,她已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
“主印已经认我为主,自今日起,我顾雪便是岭南顾家新一任家主,从我开始,家主之位,只传女、不传男。”
他不是看不起女子吗,那她便让他最在意的顾家世世代代都是女子掌权。
成功看到顾父破防的样子,顾雪将剑放到顾郇能够到的地方,走之前心情甚好的说道:“哥哥,想要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但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
走到门口时,顾雪对被控制的守卫说道:“让他们斗一斗,无论剩下谁,你们把他杀了便是。”
地牢里,震惊到无以复加地顾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直接被捅了个对穿。
捂着腹部倒下的那一刻,他还在想为什么主印选择了顾雪而不是他。
“郇儿?”
捂着流血的腹部,顾家主害怕的往后退,现在的顾郇太疯了,许是杀人的快感激发了他某种属性,满脸兴奋的看着眼前的“猎物”。
“爹,既然你都为我做了那么多,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弃了,我这么做不过分吧,还是跟您学的。”
区区一条性命而已,爹一定会愿意的。
顾郇将剑在顾父身上擦了擦,对准伤口又戳了一剑。
“郇儿,你清醒一点,顾雪她就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这样顾家都是她的了。”
顾郇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顾雪说了,两人只能活一个。
他想活着。
一下、两下……
顾郇被溅的满身是血,乐此不疲地在顾父身上作画,用手沾血在地上墙上画来画去。
“郇儿——”
顾父躺在地上不舍地望向顾郇,伸着手想要在碰到他的孩子,却因为受伤过重,最后不甘心地死去。
他不怪他,怪自己没有教好顾郇,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顾雪的阴谋。
“都死了怎么办?”
守卫走进来看到死状奇惨的顾家主和一剑穿胸的顾郇,以及整个屋子的诡异红色涂鸦,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吓人了吧。
“别看了,赶紧干正事,小姐可是发话了,这俩人必须死的透透的。”
另一个侍卫打开牢门走进去,一脚踩到血迹上,厌恶地在地上来回摩擦,直到变得模糊。
侍卫害怕地跟了进来,捂着鼻子,血腥味太重了。
“死透没?”
稳重些的侍卫收回检查的手,站起身,“死的透透地,这老东西被戳了三十多剑,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也死了,要不我们补一刀?”侍卫指着顾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