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鹘鹰爪子里抓着个物件。
那物件沾满了泥土,王大庆一时看不清楚。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他终于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原本调侃鹘鹰是吃货的表情顿时凝固,脸色骤变,拔腿就跑。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王大庆一边跑一边喊。
鹘鹰毕竟是天空的王者,飞行速度哪里是人两条腿能比的。
转眼间,王大庆就被追上。
鹘鹰在十米高空猛地松爪,物件直直坠下,沾着的泥土被风吹落,逐渐露出本来面貌。
赫然是一枚63式木柄手榴弹!
王大庆下意识抬头,只见那手榴弹正朝他落下,瞳孔猛地收缩。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记起自己还有灵泉空间,于是双膝微屈,狠狠蹬地腾空跃起,在手榴弹落地爆炸前,一指点中它,用意念强行将其收入空间仓库。
如今具象化为竹屋的仓库,具备“冻结状态”的特性,放进去的物件不会改变。
王大庆倒不担心爆炸把自己这几个月辛苦积攒的家当毁了,只是气得仰头对着还在盘旋的鹘鹰破口大骂:“给你吃给你喝,你倒好,还抓个手榴弹来炸我?”
鹘鹰急促地啼叫。
王大庆骂着骂着忽然收口。
这鹘鹰确实比野生的聪明不少,但要指望它懂得人类复杂的语言文化,也太天真了,白骂一顿只会让自己气坏。
他闭眼站在原地,用意识扫了眼空间,发现那枚手榴弹的安全环还在,这才放下心,取出查看。
鹘鹰落在他肩膀,用喙啄了啄他的皮袄,同时发出一声低鸣。
“别吵,我看看再说。”
王大庆呵斥了一句,抹掉手柄上尚未脱落的泥土,看到编号。
从上面的数字,他确认了信息,这是67式木柄手榴弹开始服役前的最后一批。
他猛地想起一则旧事,转头看向肩上的鹘鹰。
三年前,也就是1970年腊月初八,曾有外县一名老猎人来到民主屯,在供销社补充物资后独自进山,从此再未露面。
猎人这一行自古高风险,高回报,所以他的失踪并未引起太大关注。
直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改革开放如火如荼,为了开发资源扩大伐木范围,有伐木工人在龟龟坡以北十里处的一个山洞发现了一具白骨,正是那名老猎人的遗骸。
老猎人随身携带的日记本上有详细身份背景,并记录了他曾参与黑市走私,与边境偷猎虎豹相关。
那天是腊月寒天,他与伙伴约定蹲守猎虎,不料遭遇一头孤狼,被咬伤了颈部动脉。
伙伴未至,他又无法下山求医,只能在山洞里失血过多而亡。
更多细节,前世的新闻没提,王大庆也无从知晓。
他收回神思,摸了摸鹘鹰的脑袋,笑道:“怪不得你一点野性都没有,原来是那些走私贼从小养的。”
鹘鹰歪着脑袋,眼睛眨巴着。
“在野外生存三年,非但没恢复野性,反而变得更憨了。”王大庆感慨着。
鹘鹰轻鸣一声,不刺耳,反倒像是在回应。
“走,带我去你前主人的地方,我帮他收个尸。”王大庆抬了抬手中的手榴弹说道。
鹘鹰振翅飞起。
王大庆则在地面一路跟着。
一个小时后,靠着鹘鹰的带路,他顺利找到了那个山洞。
老猎人的尸骸早已被泥土、落叶覆盖,骨架残存,鸟巢就搭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