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视众人,目光如炬:“剩下的事暂缓,我有急事处理。”
话音未落,周司令已经大步流星迈向门口。
他对着门口笔直站岗的警卫员掷出命令,“去准备车,立马出去一趟!”
引擎轰鸣划破京都午后的寂静,军用吉普如离弦之箭疾驰在街道上。
终于,车子稳稳地停在斑驳的筒子楼前。周司令一眼望去,眉头紧锁。
霉迹斑斑的墙皮大面积掉落,晾衣绳上破旧的衣衫在风中飘摇,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
收回思绪,周司令循着地址,在公共厕所旁发现了那个窝棚。
不足三平米的空间用石棉瓦和木板勉强搭建,缝隙里还塞着破布挡风。
透过歪斜的木窗,隐约可见一张单薄的小床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连自由转身都成奢侈。
周司令攥紧双拳,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正要抬手敲门,朽木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位老者手提着烧水壶,浑浊的眼睛因骤然见人而警惕地眯起。
“老先生,我是苏浅梨的叔叔周恒昌。”周司令立马抬手行军礼,“小梨放心不下您,让我过来看看,了解一下您的情况。”
腐臭的风卷着公厕味扑来,他却浑然不觉。
李振德本来还疑惑,怎么有人出现在自己门口,也不嫌厕所飘过来的味道难闻。
没想到竟是那个小姑娘的叔叔。
等等,周恒昌?这名字有点熟。
想了一会,李振德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亮起。
“周建忠是你什么人?”
“是家父。”周司令突感诧异,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能想到父亲,很难不猜想他与父亲的关系。
李振德眼睛不自觉瞪圆,接着又问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上个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多亏找到一支百年老参,如今身体恢复不少。
李振德眼眶泛起潮意:“还是那个犟脾气,年轻时在战场上不要命,老了也学不会爱惜自己。”
周司令试探着开口:“您和家父……是旧识?”
“岂止是旧识!”
李振德震落鬓角几缕霜白,枯槁的面容泛起罕见的神采。
“我们两人是从高中到大学的同学。
后来我出国深造,他参加革命;我回国教书,他参加抗战。
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他受重伤,紧接着我就被下放。
还好,都在!”
周司令看着李老,终是不忍,“当时你出事的时候,我父亲要是知道一定会阻止的。”
李振德笑了:“当时他还病重呢,怎么能因为这事麻烦他。对了,周小子,你刚刚说苏浅梨有什么事?”
周司令说道:“她今天给我打电话,让我重新调查,因为她认为您是被陷害的,另外给您找其他的住处。”
李振德脸上突然变得特别开心,小丫头不仅让他的病好了,竟然还惦记着他的生活。
他突然看过来,“你现在职位应该不低吧?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