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汉德将他的右手完全展现在陈坚强面前时,陈坚强的眉头忍不住皱紧了几分。
乍一看,汉德的右手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当他将右手五指展开时,陈坚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汉德的右手拇指,没有指甲。
自从和汉德相识以来,陈坚强就没有看到过汉德摘下他的蓝手套,今天陈坚强还是第一次看到汉德这一直藏在蓝手套下的手。
“你的右手指甲盖怎么……”陈坚强脸上还是有几分的迷惑,即便看到了汉德缺了一块指甲盖的右手拇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汉德逃脱白房间的手法。
不过接下来,陈坚强就看明白了。
只见汉德从内衣口袋之中取出了一支钢笔,这支钢笔和一般的钢笔不太一样,它的笔尖无比的锋锐纤细,堪比绣花针的针尖。
汉德右手拿着钢笔,面带微笑地在他左手拇指指甲盖上一阵涂画。两分钟后,当汉德再次将他的左手拇指指甲盖展露在陈坚强的面前时,陈坚强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汉德的指甲盖上,居然有一座难辨真假的黑白色城堡。
这座城堡线条精细,细节精确,阴影轮廓鲜明,乍一看就像是黑白老照片里复印出来的城堡。
“我说过,我有一双很灵巧的手。”汉德笑着道。
“这……”看着汉德指甲盖上那堪称奇迹一般的城堡,陈坚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可是……不对,那天你可没有带钢笔进那个房间,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汉德笑了笑,道:
“那个房间的色调非常简单,纯白一片,几乎只剩下了墙壁和天花板、地板那笔直的交界线。所以用身上拔下的毛发带点透明的体液粘合一下也可以起到类似的黑色钢笔勾勒线条的效果。只要我精准计算好监控摄像头的直径和形状,再摘下我的指甲片,在地面上磨平表面,再粘上几根毛发,沾点水,完美粘盖在监控摄像头前,乍一看就像我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了一样。当然,指甲和镜头的距离、镜头得到的光线以及毛发的精细度得精确把握,我必须选择相对较细的毳毛才行,毕竟因为光的衍射,镜头前看到的毛发线条会略显得模糊,就会和房间里墙壁地板的交界线略有区别。当然,如果你的头发还带点会褪色的染发剂的话就更方便了,稍加训练,用毛发沾点黑色的染发剂,在指甲盖上画素描并不是什么难事。实在不行,让身体的血液在体外放置20分钟,再掺点体液,也能当黑墨水用用。”
听着汉德轻描淡写的描述,陈坚强的脸就像是被液氮扑洒了一般彻底凝固。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荒诞的艺术。
可是,这一切,却又是那么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