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会拿起熟悉的皮鞭狠狠抽在自己的后背，或者用小刀轻轻在手臂上割出一道道口子。</p>

疼痛让他分了心。</p>

从那隐秘的召唤中拉回心神。</p>

但更多的人，并没有这种意识。</p>

金属人越来越多。</p>

终于，丹锦想要控制这件事情，结果却被金属人新成立的教派围攻。</p>

他们合力释放的庚金之气锐不可当，即使丹锦与一众护法联手，仍旧被金气所伤，肺部重创，从此咳疾缠身。</p>

局势至此，已无法再以单纯手段压制，不得不开始追根溯源。</p>

如此，终于发现那道悬于天空的巨影。</p>

他们尝试沟通、谈判。</p>

但对方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p>

“我后来质问他们，”宝生低声道，眼神黯淡，“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p>

对方的回答，冰冷无比：</p>

你不是说，希望我们拯救你吗？</p>

我们做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正要慢慢完成。</p>

可是你并不领情，也不接受这种变化。</p>

明明我们会带着你和你的同类离开寒夜，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可为什么你们不好好接受？</p>

“……你们到底是什么？”宝生终于问出口。</p>

对于这个问题，对方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p>

我是你的朋友啊。</p>

……</p>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才意识到不太对劲？”柳笙沉声问道。</p>

宝生自嘲一般轻轻一笑：“我当然很快就意识到了……”</p>

“如果真的是拯救，又怎么会让这么多人同时陷入这种癫狂的状态？”</p>

“而且……”宝生犹豫着，顿了顿。</p>

“你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柳笙笃定地说道。</p>

面对柳笙的眼神，宝生低下了头。</p>

“我知道。”</p>

“他们也只是想要我们的信仰……”</p>

“转化是第一步。”</p>

“然后就是洗脑。”</p>

“你怎么知道的？”两位南宫菀异口同声，语气都沉了几分。</p>

“他们给了我一本经书。”宝生的声音低得像落雪，“让我传教。”</p>

“传教……”南宫菀三号喃喃道，眼里闪着寒光。</p>

“他们说，既然是‘朋友’，就请我帮这个忙。作为回报，他们答应我——我可以上船，成为他们的族人。”</p>

“你听出这种区别了吗？”柳笙冷声道。</p>

宝生缓缓点头：“当然听出来了。”</p>

“其他人，是他们的实验品、猎物、工具。只有我，是‘朋友’。他们不让我疯，还愿意对我说话，似乎真的是留了几分情面……”</p>

二号接话：“或者是因为需要利用你。”</p>

宝生黯然点头：“是，我明白。”</p>

“但是我实在是太胆怯了……我……不敢说出来，只是默默烧掉了经书。”</p>

这句话一出，南宫菀二号和三号眼中都浮现出一抹冷意。</p>

柳笙却始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如夜海。</p>

宝生忽然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试探，又带着卑微：“而且……事已至此，找出解决办法才最重要，不是吗？这是您教给我们的……”</p>

宝生怯怯地看了柳笙一眼。</p>

虽然宝生如今年龄早已远超柳笙，可他面对她时，仍像从前那个拽着祖父衣角、畏畏缩缩地躲在身后的小男孩。</p>

“没错。”柳笙并没有否认这一点，“所以你想到了，让所有人意识上传？”</p>

“仙舟的完工还遥遥无期……”宝生低下了头，“或许，只能让大家以另一种方式……生存下去，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终方法……”</p>

“那就是……将灵魂暂且交给贡巴泽斯卡。”</p>

宝生拍了拍身下的石碑，脸上是哀伤，但眼里透着兴奋的执念，嘴上不停歇地说道：</p>

“我们……他们……大家……都活着呢！”</p>

“也总算……等到您回来了！”</p>

“大人！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p>

随后，当下一片宁静。</p>

柳笙垂下眼眸，才缓缓开口：</p>

“可是……你有问过他们愿意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