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神之心（二十）

胎神之心（二十）</p>

夜深人静，查干草原的暴风雪席卷而过，呼啸声穿透毡房，在寂静中回荡。</p>

生物学博士柳笙蹲在田埂边，看着满棚嫩绿的幼苗，在小触手微光的映照下，一片生机勃勃。</p>

她伸出小短手，指尖轻轻拂过叶片，能感受到其中微弱却坚定的生命力。</p>

好吧，这确实不怎么科学。</p>

她默默地在心里承认。</p>

但随即，又冒出了另一个柳笙。</p>

但谁又能真正定义何为科学？</p>

更重要的是利用规则，规则早已存在，科学只是让人得以窥见，并将其化为己用——哪怕它超出了人类原本的认知范畴。</p>

这一次，“世界”低配版也表示认可。</p>

不过柳笙是如何实现如此奇迹，说到底还是利用所学的生物学知识。</p>

当然，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p>

《雪山修行录》。</p>

当时，她与种子婆婆坐在门槛边，她是这么说的——</p>

“人们总说，只有男儿有先天之气，可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女娃娃也是有的。”</p>

种子婆婆闻言，笑着摇头：“你看着人小鬼大，但确实还是个小娃娃，咋胡说呢？”</p>

“我没胡说！”</p>

“咋可能？天下人皆知，女娃娃没有先天之气，所以才不能修行，成不了上师。”</p>

柳笙却摇头：“如果女娃娃不能修行，不是因为她们没有先天之气，而是……她们在先天之气消散之前，根本无从修行呢？”</p>

种子婆婆愣了一下，皱眉思索：“这不是一码事吗？果然是刚会学舌的小娃娃……”</p>

但是柳笙想的更多。</p>

她所想的修行，是两个道理。</p>

前者是指修行有修为，后者是指修行这件事本身。</p>

倘若一开始，便没有机会接触到《雪山修行录》，又谈何可以修行？</p>

只要从一开始不让女子接触到这门功法，那她们自然不会知道自己也拥有先天之气，也能踏上修行之路。</p>

那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极力阻止女子修行？</p>

这是一个问题。</p>

尤其是柳笙到了柏村之后，越发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p>

相比落雪镇这样繁华的地方，风俗也开放一些，女子或多或少还是能见到在外行走。</p>

但是柏村的女子却几乎足不出户，甚至连声音都很少听闻。</p>

这个世界对女子的束缚，已经超出了柳笙的认知，甚至让她想起曾经在书中读到的唐国初期的景象。</p>

只不过，在那个世界，随着男女都可以修行，还有明渊帝的横空出世，科举改革男女皆可，对于女子的桎梏才渐渐解开。</p>

虽然仍然存在隐形的桎梏，但相比于此界，起码算得上自由。</p>

不像是在这里。</p>

如果这里真的是另一个试验田，另一个分支，那么产生这样差异的缘由是什么？</p>

更重要的是，那个唐国，真的是她所知的那个唐国吗？</p>

还有，究竟在何年灭亡？</p>

灭亡之后，又发生了什么？</p>

柳笙思索着。</p>

可惜的是，她在这里无法轻易得到答案。</p>

在此界，知识是封闭的，书籍更是稀缺之物。</p>

她无法直接靠书籍获得这一段历史。</p>

所以她还试着问种子婆婆：“婆婆，您还记得唐国的事吗？”</p>

料想种子婆婆这把年纪，或许能知道些什么。</p>

但遗憾的是，种子婆婆只是皱着眉头，茫然地摇了摇头。</p>

“我娘是唐国人，可她生下我就去了天上，所以我也不大知道。”种子婆婆眼里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娃娃你想知道唐国的事情，恐怕难喽。”</p>

她想到柳笙的姓氏，轻轻一叹，摸了摸柳笙的小脑袋。</p>

“不过，咱们不是在说先天之气吗……”种子婆婆有些疑惑。</p>

话题又顺势转了回去。</p>

柳笙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先天之气能维持人体活性、延缓细胞衰老，那么逆向运用它，是否可以调整植物的生长周期？”</p>

“比如，调控端粒活性，使细胞维持高效分裂，同时引导生长信号，让植物以最优的速率生长，而不是失控增殖，避免恶性生长……”</p>

种子婆婆听得愣住了。</p>

“娃娃，你这嘴里说的那些词儿，婆婆听不懂，不过……你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p>

柳笙微微一笑：“如果能改造这些种子，让它们迅速发芽、快速生长，那至少，我们不用再挨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