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想了想，微微摇头道：“江东科考，已经成为定制，既然是定制，将来我准备让他们走科考的路子，能考出来当然是好，考不出来，也就不让他们出仕了。”</p>

薛老爷点头，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问了一句：“杜相公，二郎的事业…”</p>

杜谦两只手拢在前袖里，笑着说道：“上位简直就是天降的圣人，这几年上位做的所有事情，都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岳极公可能还不清楚，将来的新朝…”</p>

“已经不存在有没有的问题。”</p>

杜谦低声道：“只有大不大的问题了。”</p>

薛嵩闻言，愣在了原地，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十年时间，地覆天翻，地覆天翻。”</p>

他那个好女婿，是显德三年出现在青阳县，跟他见面，到如今昭定六年，是差不多九年时间，到了明年，就是整整十年了。</p>

这十年时间，不管是大周的格局，还是李云个人的际遇，真真是地覆天翻了。</p>

…………</p>

幽州。</p>

幽州城外，只领了一百骑的周昶，一路奔到幽州城门口，报上姓名之后，很快得以进入幽州城。</p>

他进了幽州不久，就有范阳军的少将军萧恒出来迎他，二人见面之后，周昶主动对着他抱了抱拳，开口道：“萧世兄。”</p>

萧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抱拳还礼：“一段时间不见，周兄倒是客气了许多。”</p>

周昶看了看他，开口说道：“你我两家乃是世交，称一声世兄，不是再正常不过？”</p>

萧恒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周兄从前，可没有这般客气，听说周大将军在徐州江东军军中，被江东的人刺伤，伤势极重，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p>

“传闻不实。”</p>

周昶神色平静，开口说道：“家父巡视江东大营的时候，乃是旧病复发，休养了一段时间，现下已经大好了。”</p>

“好一个旧病复发！”</p>

萧恒冷笑了一声：“我看周兄为了攀李云的高枝，连脸都不要了！”</p>

“事实如此。”</p>

周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看着萧恒，问道：“听闻契丹人再犯，范阳这里战事吃紧。”</p>

“未知现在战况如何，姑父他老人家现在何处？”</p>

听到了这个问题，萧恒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说道：“从前少听周兄称呼姑父，古今倒喊的亲热。”</p>

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家父生病了，病得很严重，见不得人。”</p>

“估计，也见不得周兄了。”</p>

周昶眉头大皱，沉声道：“萧世兄，周某此来，乃是为了我汉…”</p>

“什么为了汉？”</p>

萧恒冷笑道：“恐怕是为了吴罢？”</p>

这个世界依旧有汉，只是早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尘烟里，不过名号却永恒的篆刻了下来。</p>

周昶皱眉，看着萧恒。</p>

“萧世兄是不让我见姑父了？”</p>

“让你进幽州，已是念了旧情了！”</p>

萧恒冷着脸，正要继续说话，不远处，一个一身蓝色衣裳的中年美妇人缓步靠近，她看了一眼周昶，微微叹了口气：“昶儿，跟我来罢。”</p>

周昶看了一眼萧恒，这才看向这妇人，深深低头。</p>

“是，姑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