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从睡梦中被吵醒了。
她不愿睁眼,烦躁地用枕头捂住耳朵,那恼人的笃笃声却十分执着,短促、轻微,黑寂之中,显得尤为明显。
她被吵得实在受不了,只能坐起来,用力掼了下枕头,才翻身下床,嘟囔道:“别敲了!来了!”
双脚摸黑找到木屐,踢踢踏踏地踩着往窗边去,取栓,拉开。
她看着窗外的人,抓了把头发,苦恼道:“大晚上的,你这个时候出宫干什么?我还要睡觉呢。”说着让开身子。
太子翻窗进屋,借着月光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微微放心,问道:“叶雍淳害你,怎么不来跟我说?”
绍桢看了看月轮的位置,应该是刚刚丑时,随口道:“哦,你知道了?你从哪里知道的?”一边关窗,一边反应过来:“你又买通了我身边的人监视我?是谁?”
他们已经为这事吵过很多回了,每次都是绍桢占上风。太子见她起床气有加大的迹象,连忙顺着她说:“没有,没有,是这边隔壁住着的文老汉一家,他们看你昨日一直到宵禁的时候还没回来,清早就去告诉了范国岩,我才叫人去查的。”
邻里受人所雇,只是看着她何时回家而已,绍桢倒是管不着,哼了一声,没再抓着发作。
太子掌了灯,搂着她去床边坐,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昨日,没真的出什么事吧?”
绍桢正要回答,却见他神情严肃,语气关切,极为郑重,忽然起了些心思,低头错开他的视线,慢慢说:“我不知道。”
太子眉宇一凝。聚鑫酒楼的掌柜只说叶雍淳将她带进了屋,没多久就被人闯了进去,按理不应该成事……他都来不及深想,下意识追问:“什么意思?”
绍桢还是那副不敢看他的样子:“叶雍淳给我下了曼茶罗,我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但是醒来的时候,身上确实不舒服,可能是真的着道了。”停顿一下,语气更加羞愧:“我配不上你,你以后别来找我了吧。”
太子遽然变色。
绍桢绞着手指等待,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悄悄抬眼,却见他神情冰冷,眼眸又深又暗,像是掩藏着十分可怖的情绪。
太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平静道:“你没有说谎?除非是我死了,你别想离开我。”
绍桢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哪句话而如此暴怒,是她可能被人侵犯,还是她说自己配不上他,或者二者兼有。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上回见他这样,还是当年他追来通州码头,以为自己要跟着二娘回扬州的时候。
她连忙抱住他安抚:“不,我骗你的,没有出事,我全身上下好得很,当时连衣服都没被动过。真的!”
太子的神色却半分没有好转,骤然将她按倒在床上,动作粗暴又迅速,顷刻便扯掉了她的寝衣。
他就算是再急色,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野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