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等会儿叫人进来偷偷拿走,你们就假装没注意被我的人偷了,如何?”
“可以,我来安排!差不多了,时间也挺长了,我们就此别过,往后山高水长,你要多多保重,事事小心!”
“那我的家眷怎么办?他们知道我已娶妻生子,还有姐姐姐夫。”
“你觉得如何安排比较好?是我们全部都接走,还是留一点和你在一起?免得他们起疑心?”
“都接走吧,免得以后跟着我到处奔波,我也不放心!还有我之前的上线下线,也都接走吧!”
“行,这样对你也最安全!”
“告辞!”
两人在船舱里突然放大了声量,嘴里相互骂骂咧咧,争得像乌眼鸡一样。董师爷把茶碗啪的摔在地上,惊得门外的众人都冲了进来,小小的船舱里突然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董师爷起身怒道:“走,把这两个反贼关在这里,等陈大人回来,我们禀明朝廷!杀了祭旗!不识抬举的东西!”
说完带着自己的人出了船舱。李时荣见人都出去了,赶紧悄悄向那亲兵示意把桌子上的地图收起藏好了,然后对门外叫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大人你也是个读书人,这点规矩都不懂,还不如我们这些你口中的反贼!大明的天下就是毁在你们这些狗官的手里!”
“大人,你一声令下,我们现在就把这些反贼宰了,不过之前我们可是和他们议和了的,这传出去不好听啊!”
“算了,关他们到天黑,再赶出营去,哼这种无名鼠辈,杀了也是污了我大人的刀!”
“就是就是,大人息怒!饿他们两顿看他们还嚣张!”
后半夜,六个人一行跌跌撞撞,有气无力的走了七里多地,终于回到了黄州城下,紧闭的城门显得非常阴森,他们去时的马都被收走了,回来的路又是泥泞不堪,六个人都是一副狼狈像。在城下他们大声叫门,刘文秀亲自带着人把他们接了进去,见几人的狼狈模样不禁愤怒不已,李时荣只能安慰道:“刘将军,不用发怒,官军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我这次去带回的信息很重要,我还偷到一样宝贝,这一路上我一直担心被他们发现后会来追击我们,现在平安进了城,我们这次是赚大了,韩旗官,你快把那张地图拿出来,交给刘将军保存!”
小队长忙脱下靴子,再打开绑腿从里面把那张折了几折的地图挖了出来,呈给了刘文秀,道:“三将军,我怕放在身上给汗水打湿了,放在绑腿里比较安全,只是有点脚臭,您多担待!”
“心还挺细啊!”李时荣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错,等大西王回来,我要好好在他面前夸夸你,奖赏一番!”
“多谢大人!”
刘文秀借着火把的亮光大致看了一眼,不觉大惊,道:“如此详细的舆图,我还真从来没见过,这可是件宝贝,李大人您可又立功了!快快,送李大人他们赶紧回衙署沐浴更衣,好好休息!”
太仓南园里歌声轻曼,舞姿妖娆,朱老太爷正为从外地任满归乡的彭歌祥彭参事接风洗尘,那群朝鲜歌姬也正卖力的跳着诱人的舞蹈,彭大人自是看得满眼春色,摇头晃脑地道:“朱兄这小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滋味了,这些个新罗舞姬是哪里弄来的?别有一番风韵啊!这园子以前可是叫‘太师府’,兄台这是发达了!”
“贤弟取笑了,我也只是借了这园子的一小块做了个别院,王家这些年人口凋零,也用不到这么大的场面,自是拿了以前的产业换点零花钱,我们这些门生故吏自然是要捧场的,您说是不是?”
“朱兄谦虚了,现在谁不知道你家牵头的那个什么联盟是我们江南这边的这个。”说着伸手挑了挑大拇指,“连那福建的郑家都要给你们面子,我在广州也见过你们的买卖,真是生意兴隆啊。这两年,朝鲜那里的舞姬可是稀罕货,就是那郑家也未必能轻易弄来,朱兄的手伸得不短啊!”
“贤弟游历天下,见多识广,如此说来为兄倒是觉得颇有不安,还请贤弟明示!”
“既然朱兄有此一问,我也不瞒如实相告了。我此次去应天述职,和那熟识的吏部员外闲聊时听说了两件事,现在想来还都是和兄台有关系的,朱兄有没有兴趣听听?”
朱老太爷从侍女手上拿过酒壶,亲自斟满了酒杯,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