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蔓藤缩走了,两人顺着藤蔓掉到了海里。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墨渊的四肢在咸腥的浪沫中僵硬如铅。那个装着军装的金属箱被他死死搂在胸前,浮力让它在海面上摇晃,如同一具脆弱的棺椁。
上一次的恐怖记忆在脑海中闪回——那只潜伏在深渊之下的巨兽,仅仅是浮上海面的阴影就足以碾碎人的理智。而现在,黑暗的水体再次包围了他,看不见的深处仿佛随时会裂开一张吞没一切的巨口。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抱金属箱抱得更紧了。深海恐惧症如潮水般淹没理智,每一道拍打在身上的浪都像巨兽的试探。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死死扣住了他的肩膀。
白月魁的身体紧贴上来,湿透的衣服下传来异常的热度。若是往常,这样的接触或许会让人心猿意马,但此刻墨渊只感到刺骨的寒意——这个女人不久前还想挖出他的脑子,更别提在巨人腹腔里吸收的那些诡异物质,让她的皮肤偶尔会渗出非人的蓝光。
\"别乱动。\"白月魁的气息喷在他耳后,声音里带着能量过载的沙哑,\"除非你想喂鱼。\"
墨渊僵硬地低头,看到海面下隐约游过几道细长的黑影,既不像鱼也不像藤蔓。白月魁的气势光让那些黑影忌惮地退开。
她是在……保护我?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浮现就被掐灭。金属箱的棱角膈得肋骨生疼,他清楚地记得格雷的警告—— \"她留着你,只是为了一个完美的容器。\"
浪涛声中,白月魁突然闷哼一声。墨渊侧目看去。
\"看什么看?\"白月魁喘着粗气骂道,\"要不是你……\"
声音戛然而止,白月魁的身体像被海水泡发的纸片,肤色褪成一种死寂的灰白。她的瞳孔扩散,蓝光早已熄灭,嘴角还挂着凝固的血丝。可她的四肢却像铁铸的锁链,死死缠在墨渊身上——关节因僵硬而扭曲,手紧紧的搂在他身上,手指紧紧的抠进了肉里,双腿绞住他的腰腹,仿佛一具溺死的尸体在执行最后的执念。
墨渊试着挣脱,可刚抬起手,汹涌的浪头就狠狠砸来。那个装着军装的金属箱在浪沫中摇晃,随时可能被卷走。
松手……就会失去最后的浮力……
他急促地喘息着,海水灌进鼻腔。咸涩的海水不断呛入气管。白月魁苍白的脸贴在他颈侧,散大的瞳孔倒映着翻滚的乌云,仿佛死去的月亮。她的手臂还在机械性地收缩,被海水泡胀的指节深深陷进他的肌肉里。
会死——
这个认知突然在混沌的脑海中炸开。在缺氧导致的眩晕中,一个荒诞的念头如毒蛇般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