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姜静姝轻抚着剑穗喃喃着。
她身上原来的那些裴珩所谓的“俗物”,全都在宗人府那三年为了打点送出去了,这个剑穗之所以能留下,也不过是因为不值几个钱罢了。
流萤好奇地凑近看着,“王妃,这剑穗的图案好生精巧,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所有。”
“的确,只是,我记不清父亲为何要送这个给我……”
正当姜静姝仔细端详着剑穗时,外面传来了齐齐的行礼声。
她转头见到裴景曜推门而入,见她已经醒来,面色稍霁。
“你醒了,感觉如何?”裴景曜缓步走到她的床前。
姜静姝将剑穗放到一旁,叫了声“王爷”。
裴景曜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那精致的剑穗上,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
他伸手拿起那个剑穗,端详着上面的图案,“你从何处得来的?”
姜静姝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地回答:“这是妾身父亲给妾身的,从小就带在身边了,怎么了吗,王爷?”
见裴景曜还在看那个剑穗,姜静姝的心中有些不安,“王爷,这剑穗有何特别之处吗?”
裴景曜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当年本王遭遇埋伏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到了医馆诊治。醒来时,手中紧握着一个剑穗——与这个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姜静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裴景曜点点头,眼神复杂,“醒来时,本王便看到了沈初念跟她的随从,她告诉本王,是她救下了我,至于这个剑穗,她说……不知道来自何处,应该是偷袭本王的人的。”
“当时本王便疑心,这样的绣工,这样的图案,怎么可能是匪徒随身携带的。”
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浮现在了姜静姝的心头,又或许,不只是猜测。
“王爷的意思是,当年救您的人,可能是我父亲?”
裴景曜没有答话,只是攥紧了手中那个破旧的剑穗。
若是沈初念真的没有救过他的性命,那他所忍耐的这些事,都通通成了笑话。
“的确,此事很蹊跷。当初她不过是个孩子,为何会无端出现在城郊救人……而且,身边只有一个丫鬟,连侍卫都没有,是如何将本王带到了医馆……”
当年没有在意的疑点逐渐涌上心头,裴景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若是其他人,姜静姝可能还会觉得是被冤枉,但沈初念便真的说不准了。
“若真不是她,便是……沈初念可能认出了王爷,想要借机攀附,才谎称是她救了王爷。”
姜静姝说着,若有所思。
裴景曜拍了拍姜静姝的手,转身便要离开,“你好好休息,本王现在就去见她问清楚,若真是她敢欺瞒本王……”
他没有接着说后面的话,但不用想也知道后果的严重。
姜静姝拉住他的衣袖,“王爷,妾身也想去。这件事跟父亲有关,我必须亲自了解清楚。”
裴景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松口,点了点头,“好,但不可太过劳累。”
姜静姝挽着裴景曜的手,二人来到了关押沈初念的院落。
沈初念并非真的被直接下狱,而是先圈禁在王府偏僻的院内,由侍卫看守。
“王爷,王妃。”
见到他们二人来了,几个侍卫连忙行礼。
裴景曜示意他们推开屋门,一股呛鼻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姜静姝的鼻腔发痒,一时间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沈初念正坐在窗前向外看,听到动静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姜静姝捂住口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