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慎地探出头四下观察,发现这是寺庙后山的一处偏僻小院,院中杂草丛生,看起来很少有人来。
确认安全后,她才扶着玄夜走出暗道,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面坐下。
这时她才看清玄夜伤势的严重程度——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脸色也异常苍白。
“你快走。”玄夜艰难地喘息。
不知道燕回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靠近玄夜可能会被发现是裴珩眼线,面临着严重后果。
但现在,姜静姝只知道玄夜帮过她许多忙,她不想让玄夜死。
“不要动,让我看看伤口,我帮你先包扎。”顾不得矜持,姜静姝扯下一片衣角,同时伸手去解开玄夜的外衣,想要查看伤势。
玄夜摇了摇头向后,自己拢紧了衣领,拒绝她的靠近。
可是就在二人拉扯时,她无意中看到了玄夜锁骨下方露出的一处胎记——一枚形如新月的红色胎记。
姜静姝的动作突然凝固了,眼中闪过了难以置信。
“这个胎记……哥哥?”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满含着小心翼翼的希望。
听到她的话,玄夜缓缓抬头,直视姜静姝的眼睛,目光复杂。
“你认错人了。”玄夜立刻将衣领拢起,趔趄着从地上起身。
“我不可能认错……”
怪不得看到他的第一眼男人就用古怪的眼神看她,怪不得她从未觉得排斥玄夜。
怪不得,男人会帮助她费心费力做事,替她隐瞒有孕之事。
看到胎记的那一刻她才确信,原来从始至终,所谓的玄夜都是她的哥哥,贺兰珣。
“你就是我哥哥,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姜静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我们贺兰家被诬通敌,你不是在战场上被处决了吗?原来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跟我相认……”
面对着亲生妹妹的泪水,贺兰珣轻轻拍着妹妹的背,终于默认下了这个身份。
“不相认,是为了保护你,知道的太多,你会更加危险。”
姜静姝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他,“哥哥,你为什么会去替裴珩做事?你可知道,正是他告发了父亲!”
“此事我早已知晓,我从未真正为裴珩效力。”提到那个名字,贺兰珣的声音转冷,“我始终在王爷手下的情报机构做事。”
听到他的话,姜静姝一时间有些来不及反应,替他包扎伤口的手都停滞了一瞬。
“接近裴珩是王爷的命令,我要负责监视他,也是为了寻找父亲冤案的证据。”贺兰珣微微皱眉,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愈发虚弱。
“当年父亲被诬通敌北狄,我本应被处死……是王爷信任我,将我救出。
几个月前,我改头换面,潜入宫中成了裴珩的暗卫,实则是王爷派去的耳目。”
原来如此……裴景曜真是好手段,裴珩以为他在监视,实际上连他派来监视这位摄政王的人,都是裴景曜自己的人。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更多问题,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二人都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贺兰珣立刻警觉地站起,将姜静姝护在身后,手按剑柄。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