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的烈日依旧炙烤着大地,楼外楼酒店工地旁的温度计显示着 40c的高温,热浪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将工地的警戒线都染成了土黄色。陈默戴着被汗水浸透的安全帽,工装裤上的汗渍结出了白色的盐霜,他正拿着图纸和对讲机,与工地上的带班李师傅进行沟通。
“李师傅,二层包厢的电路走向必须严格按照图纸来,尤其是中央空调的专线,千万不能出岔子。” 陈默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沙哑。李师傅站在脚手架上,抬手擦了把汗,大声回应道:“放心吧陈工,我盯着呢!不过这图纸上有处标注不太明确,你看……”
陈默低头仔细核对图纸,手指在密密麻麻的线路图上快速移动,“这里是双控开关的位置,需要预留两组线路,我下午带图纸过来给大家详细讲解。” 他的眼神专注,完全沉浸在工作中,仿佛忘记了炎热的天气。一旁的赵修伟拿着手机,正在与财务核对违约金和图纸费到账情况,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当确认款项全部到账后,赵修伟长舒一口气,走到陈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工,钱到账了,这下咱们能安心一阵子了。” 陈默抬起头,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笑容,“走,回公司把合同细节再确认一遍,别在最后关头出问题。” 两人转身离开工地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也在为这阶段性的胜利而庆祝。
傍晚,陈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一打开门,婴儿的啼哭声和妻子牛萍轻柔的安抚声便传入耳中。牛萍正抱着半岁不到的祥祥在客厅踱步,看到陈默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你可算回来了,祥祥闹了一下午,怎么都哄不好。”
陈默快步上前,轻轻接过儿子,将脸贴在祥祥柔软的小脸上,“乖儿子,爸爸回来了。” 祥祥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熟悉的气息,渐渐停止了啼哭,小手无意识地抓着陈默的衣领。陈默看着儿子粉嘟嘟的小脸,疲惫一扫而空,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然而,这份宁静在三天后的傍晚被打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牛萍打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一丝局促和期待。“请问,这是陈默家吗?” 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牛萍疑惑地看着他,“是的,您是?” 这时,陈默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男人的瞬间,他愣住了,手中的奶瓶差点掉在地上,“爸?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陈默的父亲陈建军,他站在门口,搓着双手,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安,“我…… 我想来看看你们,看看孙子。”
牛萍反应过来,连忙将陈建军迎进屋,“爸,快进来坐,您大老远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陈默看着父亲,心里五味杂陈。记忆中的父亲总是严肃刻板,对自己要求极高,两人之间的交流一直不多。他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找到自己家地址的。
陈建军坐在沙发上,局促地看着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陈默怀中的祥祥身上。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犹豫。陈默将祥祥抱到父亲面前,轻声说:“爸,这是祥祥。”
陈建军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动作轻柔地碰了碰祥祥的小脚丫,祥祥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清脆的笑声仿佛有魔力一般,让陈建军严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乖孩子,长得真像你小时候。”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往日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