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熙打心底里嫌恶苏黛霜,就算没那些扯不清的龌龊,单是苏黛霜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他也断断不想再跟这种人沾半点边。
想想从前苏黛霜欺辱姐姐多少回?姐姐竟还总为她收拾烂摊子?
苏欢指尖摩挲着茶杯沿,瓷面微凉,她抬眼淡淡一笑:“我与她早没瓜葛,本也犯不上管这闲事。只是……叔叔如今在瘴江那边动弹不得,我总得把这事了结了,回头才好跟他说清楚。”
苏景熙一愣,拍了下脑门:“可不是!我倒忘了瘴江那头还有个被流放的苏崇岳!”
可他对那一家子素来没好感,一提就皱紧了眉:“姐姐也太顾念他们了,瘴江多偏远苦寒,他这辈子怕是难再踏回帝京半步!”
每年流放去瘴江的,死在半路或当地的不计其数,那地方一去,基本就是埋骨他乡的结局。
苏黛霜是死是活,苏崇岳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
“难不成他知道了,还能让死人活过来?”苏景熙嗤道,“苏崇岳自身难保,哪还有闲心管别的!”
苏欢浅啜一口茶,眉梢微挑:“世事无绝对,多留一手总没错。”
她想起苏崇岳,若他得知自己离京后,家里落得家破人亡、只剩他孤家寡人的境地,不知会是何等疯魔?
他虽不能起死回生,但若临死前豁出去咬下几个人垫背,也不是没可能。
“这份人情,日后我是要讨回来的。”她轻声道,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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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赫,你莫不是在戏耍陛下?你说这封密信是苏崇漓给你的,又说他从没看过?此信何等重要,苏崇漓既拿到手,怎会不看!”
孟秉元沉声质问,语气里满是不信。
“当年秦禹的案子,分明是苏崇漓主审,若这信真是秦禹给他的,他为何不第一时间呈上来,反倒给了你?而你又为何压到今日才拿出来?”
这话问得在理,殿中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困惑。
是啊!这么关键的证据,苏崇漓没道理藏着掖着!
顾赫垂首躬身:“陛下明鉴,并非臣故意隐瞒,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姬帝眯起眼,声音沉沉:“说来听听。”
顾赫解释道:“当年镇西侯身陷囹圄,已知是遭人陷害,怕对方斩草除根,才偷偷把这封信的事告诉了苏崇漓。但苏崇漓拿到信之前,秦禹就撑不住,在牢里去了———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秦禹先是遭人下毒,后在战场上丢了半条命,浑身是伤被押回天牢,严刑拷打之下,哪熬得住?没等问斩,就咽了气。
秦家上下百余口,也跟着遭了秧,满门抄斩。
当年苏崇漓在宫门外跪了那么久,终究是白费力气,最后还被贬了官。
离京前,他偷偷去了被封的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