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贺永强就是他儿子,刚就是父子之间闹个别扭,哪能当真呢?”贺老爹一脚踩在条凳上,过继文书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茶碗乱飞:“白纸黑字红手印!强子就是正根独苗!”
“放你娘的罗圈屁。”牛爷的旱烟杆戳穿文书纸,“这上头明写着'生养死葬',你们倒把活人气死了!”烟灰簌簌落在贺掌柜僵直的手上,那手仍保持着抓贼的姿势。
“谁说是强子把人气死的,贺老头年纪大了,又得了急症,背过气去很正常。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他贺家的产业就是咱贺家的!”
“你这不睁着眼说瞎话嘛,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我苦命的强子哟,白给人当十年长工......”贺老娘见状开始假惺惺的哭嚎,“我苦命的强子哟,在贺家当牛做马这些年......”
牛爷当即反驳道:“胡说什么,他才过继过来几年。”
“丧良心啊!当年过继时说的比唱的好听......”
看着趾高气昂的贺老爹、撒泼打滚的贺老娘和杵在一边像截烂木头似的贺永强,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如何,可偏偏这过继文书还在。当初过继的时候可是上官府备案改了户籍的,这会儿空口无凭说作废肯定不行。
贺永强气死贺掌柜的事也没有证据,再加上贺掌柜孤老头子一个,不会突然冒出个继承人来,这产业还真就只能便宜了这帮玩意儿。
看着房间里众人渐渐沉默下来,贺老娘像是明白了什么,停止哭嚎,拍拍屁股一身轻松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一丝泪痕都没有,还顺手把供桌上的苹果塞进怀里。
贺老爹趁势发话,还故意把过继文书抖得哗哗响,“行了诸位请回吧,辛苦大家这么晚了还在这耗着,我们贺家的家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半送半赶的把众人送到门外,贺老爹却突然喊住了落在后面的李天佑,“小李掌柜请留步,我听永强提起过您,您年纪轻轻的自己开了一家店,生意红火的哟......”
“有事你直说。”李天佑实在是不想搭理他。
“是这,我们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这城里开店的事弄不来,您人脉广,看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有没有人想要接手这个小酒馆,看看这小破店值多少大洋,价格好商量......”
李天佑听到这话差点破口大骂,老实巴交?!我呸!这么快就惦记转卖人家产业了,贺掌柜这都不叫尸骨未寒,搁几十年后这会儿再抢救一下说不定贺掌柜还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