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秀眉紧拧,“贵妃慎言。”
她大半夜来找谢云璋,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发疯?
沈歆玥红着眼,“臣妾是否慎言,得看皇后娘娘要不要崔扶砚的命了!”
“他究竟怎么了?”
沈凝的手指紧张攥起。
沈歆玥把崔扶砚失踪的事告诉了她,“已经整整一天了,皇上的金鳞卫和手段,你应该清楚,若不尽快救出他,届时再见崔扶砚,他必然是尸体一具!
皇后,你自小便是灾厄之身,靠近你的人都会被带来不幸,你没祸害到沈家,如今崔家却要因你失去继承人,不知你心中,能不能承受这后果!”
为了激怒沈凝,沈歆玥话说的又毒又狠绝,刀刀往沈凝心口脆弱处扎。
可沈凝也没有那么脆弱,她眸色深沉的看向沈歆玥,“此事本宫自有决断,贵妃今夜大闹禅院,本宫罚你闭口幽禁,没有本宫的命令,你一个字也说不出,哪儿也别想去。”
她挥手让十七把沈歆玥带走,灌药,看管。
沈歆玥走的不甘不愿,心中却笃定,沈凝这个贱人,她一定会想办法救崔扶砚的。
只愿崔扶砚……
他自己能扛得住些。
沈凝返回禅房,屋内灯光幽暗,只有床头留着两盏。
光线照着床,谢云璋平躺着的身姿影影绰绰,他连睡觉都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人感觉到,若是不慎吵醒了他,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沈凝的心悬了起来,像被一根紧绷的线捆绑着,她轻手轻脚的走向床边,谢云璋突然睁眼,锐利的眼眸射向她,她瞬间心惊的跌在床上。
谢云璋将她抱了上来,他眉眼间带着一抹困倦,映着她惊惶泛红的脸颊,“贵妃这是闹了什么事,让皇后这般受惊吓?”
他抬手抚了下沈凝的眉,带着一股温柔的力道,把她紧皱的眉头抚平。
沈凝有时候都分不清,谢云璋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他时而强势霸道,不给人任何挣扎的机会,豪夺占有。
可时而露出的温柔,又带着体贴和让人安心的感觉。
若非沈歆玥发了疯一样来说此事,她几乎不会相信,谢云璋会骗她抓走崔扶砚。
她粉嫩的嘴唇动了动,“贵妃并无什么大事,倒是臣妾有一事疑惑。”
谢云璋轻轻嗯了一声,上扬的尾音里带着一丝慵懒,低哑性感。
沈凝犹豫片刻,低声道:“臣妾斗胆,想知道皇上派崔大人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后日的祈福大典,还是有崔大人在场比较好。”
谢云璋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他身体仰躺靠后,醉玉颓山,嗓音低磁,“朝政之事,皇后一向不过问,如今倒是格外关心崔卿,是何缘故?”
沈凝可以编出很多种理由来,但谢云璋并不是什么好骗的人。
所以她不做这种事,她直言,“臣妾只是担忧,崔大人乃清河崔氏长房嫡子,若是在南巡途中出了意外,只恐崔家不好交待。”
“交待?”谢云璋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崔扶砚乃臣子,朕一个皇帝,需要给清河崔氏交待?”
他们是百年氏族,可也不是皇族。
他言语中透露出的危险,已经让沈凝的心紧绷到极致。
谢云璋对清河崔氏的态度都是如此,那他对崔扶砚又会怎样?
沈凝嘴唇颤抖了片刻,水润的墨眸紧锁着谢云璋,“皇上,是否让崔大人……身处危险之中了?”
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